从张校长那里接过结余的工资, 路醒郑重其事地道了谢,把装满钱的信封塞进包里, 出了这间呆了近三个月的办公室。
刚出来, 赵奕然隐忍了很久的洪荒之力终于爆发,猛地一拍路醒低垂的肩膀兴奋地说:“实习终于结束了!恭喜你,再度恢复自由身!”
路醒浑身一抖, 想起什么, 眼睛微红, 呢喃说:“是啊,恢复自由身了。”
赵奕然吓了一跳,忙把人头抬起来过来,眼睛果然又有些红红的:“不是吧?我这句话哪里又惹到你了?路醒!你醒醒啊。你这几天究竟怎么了?”
而通常路醒会说;“没事,那些资料都弄好了吗?还有那些章呢?都盖完了?”
得到赵奕然一一点头后,路醒把头一埋,又恢复了那了无生气的模样:“那就好,那就好,走吧, 咱们也该回去了,好好准备一下毕业典礼。”
他这幅样子,会认真准备才怪, 赵奕然忧心忡忡地开车把人送到了楼下,再三叮嘱后离开。
路醒浑浑噩噩的答应了,一步一步踏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家,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试了好久, 才终于开了门,屋子里空荡荡,路心还没回来,迎接他的依旧是一片孤寂。
真奇怪啊,以前自己独居的时候多了去了,怎么现在反而忍受不住了呢?
哦,路醒想,这就是失恋的感觉吧。
他啊了一声,重重倒在床上,脸埋进被子里狠狠吐了一口气,想到了什么,一番挣扎,还是点开了几天都没有动过的手机。
未接电话没有,短信没有,微信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翻遍了所有可以联系到自己的社交软件,都找不出一条未读消息,路醒气的不行,把手机重重摔在床上,翻个身,用杯子蒙住头。
和顾垣之分手后的第四天,像是被剥夺了所有生趣,前半生只为了顾垣之而活的舔狗路醒的日子完全过得一团糟。
起床后不知道该干什么,睡觉时辗转反侧不能眠,吃东西纯粹为了填饱肚子没有半点愉悦,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路醒自己觉得自己人生都快完了,闲暇中也会想别人失个恋是不是也像自己这么严重?
上百度一查,哦,他这算是正常现象,毕竟还有很多偏激的人做出很多偏激的事,譬如割腕跳楼殉情等等。
死了就可以解脱一切了?路醒偶尔也想,当然不,他的人生没有了顾垣之,当然是能过下去的,只是少了最大的盼念,真正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凡尘中的人罢了。
路醒在失恋的这几天里,留的最多的就是时间,他的时间多到让自己可以反反复复地思考自己的人生,思考自己的前半生,后半生,还有现在不前不后的浑浑噩噩的现在。
想来想去,结论得出了不少,但好像都不是什么良策,做的最多的,依旧是像现在,缩头龟般,窝在被子里空寂的冥想。
实习生涯结束,学校里各院系陆续开展毕业典礼的事宜,时间选在周一这天,赵奕然一大早就开车到了路醒楼下,爬上六楼敲了门,路醒头发乱糟糟的起床开了门,看是他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奕然?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怕是要睡死在床上了。”赵奕然进门,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院里发的学士服,你昨天没来开会我就替你带领了,快洗漱一下穿上,等会儿十点就要正式开始了。”
路醒接过去顿了顿,哦了一声,慢吞吞的走到了卫生间里解决个人卫生问题。
再次回到s大,心情到底有些起伏。
两年前他经过三次奋战终于考上这里的时候,心情又是如何呢?路醒看着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又开始了那无用的,失恋之后的漫天回想了。
跟着赵奕然到了礼堂时,足以容纳数千人的大礼堂里熙熙攘攘坐满了人。
他们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校领导也拿着话筒走到台前试音,宣布毕业典礼正式开始,一项项常规而枯燥的发言在路醒耳边没有起到半点作用,他只是不怎么挺拔地坐在软软的座位上,眼前走马观花般。
看着这个领导上台发言了,哦,他发言结束了,然后换了另一个人,相同的衣服,长相,甚至是稀松的头:“吐了最好,他就该受点苦,平常缠着垣之烦人的紧,有事没事就要往上凑,现在真有事了,怎么没见他人?垣之生日那晚上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迟到了不说,还拦着不让我们进垣之的门,你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疯子?”
唐思清说:“哦,我还真见过。”
于鼎笑道:“是啊,你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吗?我刚上台的时候看见路醒了,脸色不太好,估计是平时恶事做多了,老天爷终于开了眼,替垣之收拾他了。哈哈”
他笑着,见唐思清没有附和,又有点心虚,问:“怎么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说的有错?”
唐思清洗了手,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对他的恶意未免太大了。”
“会吗?”于鼎不以为然,心中越见烦躁,手伏在洗手台上,说:“总之他就是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