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瑷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抓起提包说:“我得去找他。”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伸手去拔头上的饰物,桑柠连忙按住了她:“瑷蓁你别这样,这里的婚纱照很难预约的。帷源他只是一时混乱,很快就会想明白的。”她拉着瑷蓁走到镜子面前,望着镜中的瑷蓁,微笑着轻拍着她的背,“你不要太着急,这么漂亮的新娘妆,弄坏了该多可惜。我去帮你找他,保证今天之内把他抓到你的面前,顺顺利利地拍照。”
听完桑柠的话,瑷蓁镇定了许多。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看着镜中桑柠的笑脸,点了点头:“也是。那你快去找他,我在这里等你。他要是不在家里,就一定是去了郊区的二里山,他一有烦恼便会去那里散心。”
果然,桑柠在二里山的一个山头找到了帷源。帷源那时正坐在小山丘的一块大石上,周围是凌厉突兀的青山。他一手抵着额头,另一手夹着一枝香烟,送到嘴边猛吸一口,再慢慢地吐着烟圈儿。从他的脸上看不出痛苦或思索的味道,倒是像在欣赏风景。郁帷源就是郁帷源,一个人的时候都表现得那么潇洒。
桑柠在身后停住了,紧紧地盯着他。尽管她没有出声,但山头很静,帷源听到了她的呼吸,转过头来,很是吃惊地望着她:“你怎么来了?”
“你知道我怎么来了。”桑柠没有多说,摘下一根草杆儿便在他身边坐下。
帷源不禁笑了: “你啊。在法国好歹也读了两年书,怎么没多学学法国女郎的淑女风度。”
桑柠便跟着笑了:“幸亏我没有学成什么淑女风度,要不今天怎么抓你这个落跑的新郎回去拍照?你这样跑了出来先斩后奏,还真是不负责任。当日像催命鬼一样催我万里迢迢地飞回北京,今天却放我和新娘的鸽子――”
“桑柠啊,”帷源打断了她,目光落在远处清朗的天空中,“我们先不说这个。听瑷蓁说你歌唱得不错是吧?给我唱首歌吧。”
桑柠一愣,尴尬地笑了:“唱歌还是算了。爱唱歌和唱得好是两个不同的短语的。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笑话?”帷源好奇地打量她。
桑柠便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来:“从前有一只兔子,肚子饿了,便跑到一个小贩那里问:‘有胡萝卜卖吗?’小贩说没有。他第二天又去了,小贩还是说没有。第三天又去了,小贩变得很不耐烦说‘你要是再来问我就用钳子拔掉你的牙齿。’结果第四天兔子又去了……你猜怎么样了?”桑柠拉了拉帷源,故意卖关子。
帷源却漫不经心地摇摇手,鄙夷地回答:“然后小贩就把他的牙齿拔掉了,然后他就第五天第六天去缠着小贩买胡萝卜汁……拜托,这是中学时候的笑话了,你怎么这么老土……”
“哈哈你错了。”桑柠大笑起来,“第四天兔子问小贩,‘有钳子卖吗?’小贩说没有,于是兔子再放心地问,‘有胡萝卜卖吗?’”说罢她又笑了。
帷源忍不住搡她一拳,跟着笑:“哪有这样的,是你刚才看我猜出来了才临时编的吧?”
桑柠却说:“你猜对了,我是临时瞎编的。但是你看到了,就算是你笃信正确的答案,也可能有别的结局,事情往往是变化无常的,世界上只有没找到的钥匙,却没有打不开的锁。上天的安排原本就是一个问题一种对策。所以你不可以这么死心眼。”
帷源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原来你是在借故事开导我,真是有心机。”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那种结局?第一种还是第二种?是喜欢喝胡萝卜汁呢,还是开动脑筋想想办法……”
“当然是第二种!”帷源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要桑柠大老远追到山上,还拐弯抹角地讲故事劝解我,我觉得我还真脆弱,都不像个男人了。走吧,我跟你回去。”说着,他便大步往前走,走了几步他又转过身来,一脸神秘:“我选第二种,可不是因为我被你那自以为是的笑话给说服了,而只是因为讨厌喝胡萝卜汁而已。所以你不要得意!”
“我没有得意啊,”桑柠笑弯了腰,“只要你肯做那只执着的笨兔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桑柠便坐在了帷源的车上,和他一起回去。桑柠环视着汽车车厢,发现汽车前后都挂着一个小小的铃当,一看便出自瑷蓁之手。瑷蓁那双手,会弹出优美的曲子,编织美丽的图案,剪出雅致的窗花,折叠精巧的纸船……
“真是聪明伶俐。”桑柠想起当初瑷蓁初到她家时妈妈的评语。
她正出神地想着,汽车却猛地一颠,她不由得惊叫起来。
帷源转过头说:“看你不系安全带的坏习惯,我这只是表示小小的惩戒而已!”
桑柠惊魂未定地伸手系安全带,一边恨恨地看着他。
帷源的车技是出名的好,以前单身一人的时候桑柠便听闻他曾孤身骑自行车游遍内蒙古草原,现在有了轿车,更该开始在马路上兴风作浪。开快车是帷源的习惯,但今天这段路的司机似乎都比较奔放,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样子,刚才她乘坐的出租车的司机就整个在公路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