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寻常贼子不在话下,于是挥剑直刺毕公子咽喉,谁知手刚送出两分,就觉全身僵硬,再也动弹不得。
宝剑轻轻巧巧落入毕公子手上。
这等神异本事,岂是寻常人能有的?杨缜大骇:“这是……”
毕公子弃剑于地,笑嘻嘻地上前搂他,还顺手摸了一把他的脸:“早知道你生得这般好看,昨日我就来了。”
杨缜急怒,俊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勉强保持冷静:“无知匹夫也敢使妖术害人,你就不怕王法?”
毕公子不答,只管解他的衣裳。
杨缜素日刚愎自用行事独断,如今却任一个男人为所欲为,差点气得当场晕过去,目中几乎喷出火:“混账!死到临头不知悔改,胆敢戏弄本王!你若此时住手,尚可留得全尸,否则来日本王定要……”
“你只有今夜,没有来日了,”毕公子抬眸,眼睛水灵灵的,半是天真半是妖媚,“我喜欢你这种美人,可惜每次一快活,总会忍不住吃了他们。”
脑髓被吸光?竟是他吃了!杨缜猛然想起此事,惊疑:“你……是人是鬼?”
毕公子抱着他的脖子:“你猜?”
杨缜紧抿着唇,又是恼怒又是恶心,差点没将牙咬碎。
毕公子兴致倒是很好,正要说话,却听得“哐啷”一声响,身后窗户猛然被撞开,一道轻灵的人影从窗外闪进来。
“不是人也不是鬼。”女子的声音。
小剑原不足三寸,眨眼间竟变作了一柄三尺长剑,凌空朝毕公子劈去。
见她会武艺,杨缜先是大喜,谁知定下神一看,发现那剑竟是木头做的,顿时失望至极。这女子言语无礼,行事更幼稚鲁莽,只身前来救人也罢了,区区木剑怎能制敌?何况对方还会妖术,明摆着要枉送性命!杨缜虽觉这女子愚笨,但对方的确是在救人,勇气难得,无奈之下他也将先前的反感收了几分,顾不得嘲笑,沉声责骂:“自不量力,还不快走!”言下之意是要她出去叫赵兴他们进来相助。
红凝不答,又一剑送去,直刺毕公子心口。
感受到剑上强盛的阴气,毕公子面色微变:“多管闲事!”说完丢开杨缜,化作一阵香风遁出窗外,口里哼道:“来日再陪你这小丫头作耍。”
红凝提剑就要追,一个人影却抢在了前面,正是杨缜。
杨振身份尊贵,十几岁便上阵立功,文武兼备,圣眷正隆,几时受过气?方才险些被那毕公子得手,他便引为平生奇耻大辱,如今妖法解除,盛怒之下,他脚尖一挑,将地上宝剑取在手上,就要追出去。
红凝拉住他,简短地吩咐:“你留下。”
堂堂男人竟要女人来救,杨缜本就恼怒,见她又公然对自己发号施令,更火上浇油,甩开她就走:“姑娘救命之恩,来日必重谢。”
红凝淡淡地道:“杨公子连外头手下的性命都不顾了?亏得他们忠心耿耿保护你,遇上这样的主人,我却为他们不值。”
这话说得难听,杨缜果然站住:“你!”
“多了你,行事反倒不便,”红凝飞快将一道符塞到他手中,“你留在这里,仔细调虎离山之计,有事叫我。”
说完她匆匆就要走,手臂却被拉住。
杨缜反倒冷静了:“此人古怪,我尚且难以对付,你……”
红凝是真的急:“放手。”
杨缜仍扣着她的手不放,沉声道:“待我叫上赵兴他们,与你一道去。”
他原是好意,然而红凝此时唯恐错失良机,哪来工夫解释,不耐烦地跺脚:“人多有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最好叫他们都在院子里别乱跑,还不快放手!”
“那人会使妖法,方才你不过侥幸惊了他,若贸然前去,那是自寻死路,”杨缜忍怒,丢开她的手,“你这女人怎的不识好歹!”
红凝懒得跟他纠缠,使个遁术走了。
面前的人凭空消失,杨缜愣了半日,捏紧手上符咒,气恼之下过去一脚踢开赵兴等人的房门,喝骂:“一群饭桶,还不起来!”
一面符咒悠悠飘在半空,如灯笼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周围一丈以内的景物都看得清楚。这是片沉沉的桃林,残叶满地,红凝缓步在林间穿行,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雨虽停住,到处仍是湿漉漉的,枝头不时还有水珠滴落,滑入颈间,冰凉。
那道妖气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藏匿在何处。
今日错失良机,再想寻这种东西必是难上加难,红凝气闷,恨恨地将剑往地上一掷,方才若不是为那杨缜耽搁,怎么会追丢!
半晌,她逐渐冷静下来。
事情未必那么坏,这东西既修的邪道,报复心该很强,他逃走时曾说过会再回来,或许还有转机,不如继续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心里略安定了些,红凝拾起剑,准备回去再作计较。
不知何时,身后一丈处站了个人。
纵然是漫长黑夜里,他依旧那么尊贵耀眼,锦袍绣带生动似流云彩霞,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