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等了十数日。
其间,二仙一妖面对坐着,从山河万里谈到善恶伦理,从修炼宝地谈到凡间趣闻。
最后兴起,华缨又将歌以杀了十数遍。
元为依旧杳无音讯。
直到某一日,仙界百年未响动的脊鼓鸣如雷动。
脊鼓鸣,仙人殿无人可缺席,若一炷香未至,第二日便只能被贬入畜生道,轮个七八世,受够教训才能回归本职。
临走前,歌以还送了二人一只傀儡鼠,华缨礼貌拒绝后无果,微笑着将那东西粉碎。
歌以却毫不在意,眨眨眼道,“华缨神君帮我捎个东西,东西带到,大家就是朋友,你所想知晓的,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黎白翻了个白眼,“十日前你也是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十日过去,条件倒是加了,就是不知道话里面的真实度又掺了多少水。”
二人速速回到仙界。
只见金碧辉煌的仙人殿上空,一道街一般宽阔的裂口对着二人张牙舞爪。
那个裂缝中,有一只长喙白羽的大云鹤周身铁链,伤痕累累。
一声巨响,再看仙人殿的屋话时也想想‘人人’包不包括您在内,徒惹笑话,嘁。”
“你!”
……
仙人殿是众仙集议的地方,凡间的天子殿是皇帝上朝的地方,仙人殿是天子殿的十倍有余。
数百仙者在里,分列而坐,形态规矩,端庄肃穆,只那口中之言,一个比一个火气大,更有甚者,余音绕梁三圈,复而如雷动响。
黎白跟在华缨身后,位于末尾,却依旧被吵地头晕脑胀。
只不知位于上座的仙尊该是何等头疼。
抬首一看。
只见仙尊已然拿了折子,气定神闲地批阅起了众仙的蒜皮小事。
一个时辰后,貌美的仙娥们为那吵得不可开交的仙君们奉茶,风暴中心点终于消停了片刻。
仙尊施施然放下折子,和善道,“卿们可有良策?”
弋 听了大概,微微一笑,“我知,那便先捆着吧,至于辖地……便就以南和以北的仙君看顾吧!”
西南的仙君大喜过望,连连高呼感念仙尊恩泽!
黎白定睛一看,只见那高声道谢之人,正是他和师尊此前去幽浮都城时遇到的八卦仙者,其后还有那小仙者,正眨巴着大眼睛打量他。
集议散会。
回从御仙府的路上,须得路过一片冰湖,四下无人,黎白道,“那管辖西南的老仙君,明面上说着感念仙尊,敬佩之意滔滔不绝,可是云鹤仙君出事,仙尊需要他协助辖地时,他倒是推辞极快。”
华缨自从回到仙界便兴致不高,但听了黎白的话,却也即刻回道,“既然是老仙者,他一年老之辈,灵力如同泄洪般渐渐消退,哪儿能有那么多精力。”
黎白道,“可别诓我了,自古东边才是祸乱地,那西边,尤其是西南,也就相当于个养老之地,一月有一次下届除妖魔的机会就不错了,西南的‘万民神’如今青黄不接,他老了,旁边不是还有个小苗子吗?我看倒是根骨不错,那老头儿就没想过给自己的小弟子历练的机会,可劲儿往外推。”
黎白又道,“猜是恐再次重复从御仙府之路,所以打算猥琐苟着罢。”
华缨脚步顿了顿,眼眸黑沉,道,“云鹤仙君之事,并非你所想。”
黎白原本略微有些雀跃的心猛地一沉,似被看穿了似的,小声道,“我也没想啥啊,我只是觉得,云鹤仙君再怎么也是个仙君,怎么可能蠢到这个份儿上,”别过脸,又道,“从御神君和一寒神君也跟了仙尊数百年,不也……那云鹤仙君就不能一样吗?”
华缨揉了揉他的头,突然在他头顶吻了一下,道,“你猜元为和云鹤说了什么?”
黎白张大嘴,表情呆滞,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