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不是一张普通的床,而是一张成了精的床,肯定不会随便睡你,也不会随口许诺,是不是?
你应该早点把自己成精的事情说出来呀,咱们政府关于新生妖精户口登记这一块的宣传力度很大,只要能上网,或者跟社会接触得频繁一些,都不可能不知道应该早点上户,未成年妖精福利政策那么好,为什么要瞒着呢?”
妖精上户一事一直是个老大难的问题,大多数开了灵智的妖精的确会老老实实的给自己登记户口,但只要出了那么一两例瞒报的,就会惹出很多乱子来。
眼前这个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床精思索着,没有马上开口。
张梅梅见他没抖了,气焰又升了起来,她呸了一口,不客气的骂道:“还能为什么,我看他就是不安好心,偷拍那么多视频,就是想侵犯我的隐私!”
鹿露制止她:“同志,请你暂时少说两句,让我们听听他的理由。”
这么不管不顾真当人家没脾气呢,要是没脾气也不会干下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来。
张梅梅不甘不愿的哼了一声,悻悻闭上了嘴。
片刻后,床精终于组织好语言,说出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隐忧:“如果我暴露了,张家不一定会留我,很有可能会把我送到其他地方去。当初隔壁那户人家的晾衣架他们就没要,政府的人上门后把晾衣架带走,不知到哪儿去了,可我不想离开生活多年的地方。”
而且他当时自觉与张梅梅感情颇深,绝不愿离开她。
他的顾虑不无道理,不是所有人发现自家物件成精之后都会选择收养的,许多人在会考虑自家的情况之后,把妖精交给政府养,或者给他们重新找一户合适的人家。
而当时床精正好见到了晾衣架这个活生生的例子,自然就想得多了些,于是一瞒就是十几年。
鹿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用一种理解的口吻说:“看来你对这个家的感情很深。不过……”
她口风一转,“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继续就这样生活下去,而是要绑了这位女同志跑出来呢?”
话一问出口,空气中的氛围明显变了。
鹿露面不改色,心如擂鼓,她和十三队的成员都做好了时刻抢救人质的准备。
一根隐形的弦越绷越紧,紧张的氛围渐渐弥漫开来,人质张梅梅都吓得不敢作声,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但床精并没有动手,他克制住了自己,冷笑着控诉张梅梅的无情:“她想抛弃我。”
鹿露以眼神询问张梅梅。
张梅梅欲哭无泪:“我懂他的意思,可我就想换个床,这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吗?”
“当然是!”床精语气骤然激动起来,“你居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以前总是去外面睡别的床也就罢了,只要还记得回家,我可以不计较,但你竟然想把新床带进门!呵,我告诉你,做梦!”
“昨天你去了家具城是吧,还试睡过无数床是吧?一进屋就是那些妖艳贱床的骚味儿!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
他字字含恨:“睡过别床的身子还敢来睡我?”
张梅梅被他训了一通,也不服软:“你以为我想睡你啊,硬邦邦的,一点儿也不舒服,既然嫌弃我,那你就走呗,何苦在我家赖着?”
她丝毫不留情面,床精不敢置信:“日夜睡我十几年,在我身上拉屎拉尿来大姨妈,多年情分,到头来就是这么对我的?!”
张梅梅眼前一黑。
卧槽,差点忘了,这该死的床精不知道见证了她多少黑历史。
从记忆中随便扒拉几件糗事,她就羞愤欲死,恨不得引刀自尽。
“变态!死变态!你去死吧!!!”张梅梅失去理智,破口大骂。
鹿露心头狂跳,生怕床精一刀剁了她,几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救人。
但床精即便气得要死,也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只是跟她对着吵,言语非常歹毒:“张梅梅,这辈子你只要还喘着一口气,就休想摆脱我,也别想离开我一步!想抛弃我,去迎别的床进门,等来生吧!”
听了这番话,鹿露下意识的想法是:那上厕所怎么办?
紧接着她又想到:这床精好像也不是很介意这个。
就在这时,床精灵力不支,连悬浮在空中也办不到了,摇摇晃晃的要往下坠。
张梅梅吓得惊声尖叫。
鹿露瞄准时机,如利剑一般直冲而上,刷的将张梅梅裹着被子从床上劫走。
悬浮板被开到最快一档,速度比风还快,床精慢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人不见了。
他当即就要把张梅梅抢回来,可最重要的人质已不在手中,其他治安员当然不再碍手碍脚。
人多欺负妖少,他们仗着床精灵力被消耗一空,合力将他按住。
“咔嚓。”刻满禁灵符文的手铐拴在床脚。
床精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逮捕了。
被鹿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