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梅以为床精在胡编乱造, 肯定拿不出证据,没想到他拉开床侧的抽屉,居然摸出了一个老式智能手机。
这个手机是张梅梅以前用过,又早早淘汰了的, 自己都不晓得扔到哪儿去了, 谁知竟被床精捡了去。
张梅梅出离愤怒了:“我说怎么觉得家里的网有时候会卡, 原来有小偷在偷偷蹭网!”
而且,“用我手机经过我同意了吗?”
床精忽略后者, 并表示自己不背前面那口锅,“你在家的时候,我可从来没有连过网。”
他用手机一般有两种情况, 一是用相机偷偷拍摄(与张梅梅的)珍贵时刻,或者在家里没人的时候, 自己上网找一些网课来听。
虽然没有受过正经教育, 但床精的文化水平其实不低, 他已经自学到大学课程, 只是稍微有点偏科,因为部分课程没人教, 学不懂, 就有点儿落下了。
张梅梅一滞,不过只要想找茬, 哪有找不到的:“那你也用了我家的流量!”
床精不得不指出:“家里的网是不限量的包月套餐。”
“不限量就能用了吗?我没同意,你凭什么私自盗用!”
见他俩越说越偏, 鹿露不得不把话题拉回正轨:“刚才说的那个证据?”
“对, 证据!”张梅梅想起这一茬来,“你说的证据呢,拿出来。”
床精放了一个视频, 里面的主角正是张梅梅。
她那会儿看起来大概只有初高中的样子,头埋在枕头里,露出的半张脸很稚嫩。
隐隐传来一个人――应该是她母亲的声音,“梅梅,起床了。”
连叫数声,张梅梅才困倦的哼了两声,嘟嘟囔囔的撒娇:“不要,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卧室的房门被打开,跟她有三四分相似的张母走进来,往被子上约摸是屁股的部位一拍,笑骂道:“懒虫,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张梅梅往被子里一钻,像条蛆一样扭来扭去,死活赖着不起床。
她娇声娇气的说:“我才不起床,床床是我的小宝贝,我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这时画面很明显抖了一下,能看出暗中拍摄者内心的不平静。
张母又气又好笑,拽着被子想把女儿拖起来。
张梅梅像王八似的趴在床上,死死扒拉着床沿,叫得撕心裂肺:“不,不要让我和我的床床分开!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他怀里!”
“啊!”被硬生生从床上扒拉起来的女孩子张牙舞抓的挣扎着,“我的床!我亲爱的小心肝!”
看完这个视频,张梅梅惊呆了:“你神经病啊!”
床精的声音更冷了:“既然做不到,就不要随便承诺。”
“屁的承诺!”张梅梅爆了粗口,“我他妈随口一句玩笑话能当真?更何况这得是初中那会儿的事了,居然能记到现在?”
床精默不作声的又放起了下一段。
这个视频是近期的。
镜头里一张饼子一样大的脸,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油光光的,下巴上硕大的痘痘格外抢镜。
照例是张母在喊女儿起床,可能是因为张梅梅大了,所以她没有进女儿的房间,而是隔着门叫他。
张梅梅用被子捂着耳朵,说着似醒非醒的梦话:“绝对不要……离开……床。”
还有其他的一些视频,像什么“今天我跟床锁死了,谁也别想将我们分开”,“一生挚爱,唯此一床”,“ 宽宽大床,淑女好逑,一日不睡,如三秋兮”……
被曝光没洗脸素颜丑照的张梅梅很暴躁,她气急败坏道:“你脑残吗,玩笑话听不出来?合着要是你没成精,我还得嫁给一张床?长得挺丑想得还挺美,我就算要嫁给一张床,也得挑张好看的、舒坦的,像你这种又老又旧的求我我也不要!”
一席话说得倒是痛快了,却刺激得床精整张床都抖起来。
这会儿他们还在半空中,那床一颠一颠的,要是把张梅梅抛下去,摔也得把她摔残。
万一不走运,说不定直接翘辫子了。
张梅梅脸一白,她可还没活够,绝不想现在就变成鬼,到时候在阴间吃苦受罪,不知要攒多久贡献度,又要排多少年的队,才能等来一个投胎机会。
鹿露倒不怕床精把人扔下去,她怕的是他直接把张梅梅咔嚓了。
多少情杀案件就是因为一时怒气上头才做下了难以挽回的错事?
“冷静,请两位都冷静些,有什么话慢慢说。”虽然私心里觉得这姑娘确实冤,但这个时候这话不能说得那么直白。
鹿露委婉劝慰:“你们一个是不知道自家的床成了精,所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了些玩笑话,另一个又太过单纯,傻乎乎的当了真。其实呢,这就是个误会,大家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也算得上是家人了不是?”
她苦口婆心的劝告床精:“家人之间,闹矛盾是正常的,但大家要相互体谅,相互理解,如果人家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