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内部声音渐弱,凑近也只能听到涓涓的水流声。若非之前曲岭惜有意推门而入,根本不能察觉到里边有人。
也不知是不是这对野鸳鸯察觉到这种环境下人多嘴杂,并不是幽会的好去处,此刻更加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再者他们猜想着眼看临近中午,曲家人就算再谈什么天大的投资项目,也该赶到酒会现场了。所以等到曲岭惜拎着酒瓶闯进去之时,这对痴男怨女衣冠楚楚、神色淡定,各自保持着一丈远的距离,仿佛只是不小心碰到的旧友。
徐稷看到曲岭惜推门而入也不慌乱,只是微微讶异了一番,就对曲岭惜微笑道:“岭惜,你来了。你姐姐呢?什么时候到?”
曲岭惜讽刺一笑,笑意很淡,像是冬日寒冰。
仗着曲灵的面子,曲岭惜对他都格外好脸色,徐稷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未来的小舅子对他这种脸色,怕是真的撞见了什么。他面色尴尬,犹如土色,架子也摆不住了,想要解释些什么,又想起没头没尾真要解释那不是欲盖弥彰嘛。
徐稷只好硬扯起一抹微笑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钟家的二小姐。你们以前在招商会见过的,她毕业后就在我那公司上班,刚才正好有点事要说……”
白裙子的女生身材姣好、眉目清秀,但若论相貌,却完全比不上曲灵。曲家基因好,生的一双儿女都是他创业的公司。
可这话虽然诛心,却字字属实,他家底不厚,和曲家根本没得比,毕业后筹钱创建的金融公司。然而明面上是金融债券公司,背地里却总被那一群富二代嘲讽是“催债”的高利贷皮包公司。
那群富二代估计早就对曲灵或者曲家有意,每次贬低他之余,总要摇头可惜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曲灵这样一个厉害的女人,竟然看上徐稷这种窝囊废。”
这种流言听得多了,徐稷早就麻木了,却没想到今天在这位向来尊敬他的大舅子嘴里听到。
徐稷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像打翻了颜料盘的画,早已不见昔日英俊淡定模样。
徐稷深呼吸,“你这么说就有点刻薄了。小惜。”
“刻薄?”曲岭惜冷笑道,“有你和这位钟小姐你侬我侬时说的话刻薄吗?”
徐稷彻底绷不住脸了。
原来他都听到了……怪不得……
旁边的女人也是花容失色,差点踩到裙子摔倒。
徐稷强稳住自己,道:“你不要乱说话……什么你侬我侬,我和钟小姐是清白的。”
曲岭惜淡淡地说出事实:“可我有录音。”
徐稷猛地一抬头,震惊又错愕,面目狰狞得像个怪兽,让人看到就心生厌恶。
曲岭惜作为一个正常人,就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徐稷已经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另一位当事人钟小姐却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她对着曲岭惜半跪下来,哀求道:“您千万别把录音给我爸听。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徐稷他威胁我……是他要潜规则我,说要是我不愿意他就辞退我……曲少爷……”
曲岭惜蹲下身来,拿出今早李嫂放在他西装里的手帕,绅士地擦干净女孩的泪,皱起好看的眉:“女孩子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说着把因为擦泪而黑乎乎的手帕塞到女孩手心里,又瞥了一眼她皱巴巴的白裙,“你看,还是要用好点的化妆品,换身品质好点的裙子。”
女孩呆住了,愣愣地看着他。
曲岭惜起身去洗手,皱眉疑惑道:“不过你不是钟家小姐吗?怎么连身像样的行头都置办不起。哦……我怎么记得钟小姐只有一位啊?那位我上次见过,比我年长十岁。怎么看,也不是你吧。”
女孩眼神飘忽:
“我……我……我不是……”
曲岭惜似乎才恍然大悟,“哦。你是私生女吧。”
女孩的脸忽然煞白。
曲岭惜叹息道:“私生女没什么的呀。但是插足就不对了呀。”
说完,曲岭惜便闭口不言了,似乎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徐稷不知道曲岭惜会不会把录音传出去。他猛地清醒过来,叫住曲岭惜:“你等等。”
曲岭惜:“哦――差点忘了。”
徐稷正一头雾水之际,就被砸上来的酒瓶子打懵了。酒瓶子碎了一地,徐稷脑门的鲜血从头:“令弟呢?”
曲灵说:“哦,对了。顾先生看到小惜的相片说很符合t家今年新系列的形象,所以想邀请小惜做代言人……”
这实在匪夷所思。
t家作为一个老牌奢侈品,找曲岭惜做品牌代言人?之前t家因为要保持逼格,都没找过c国任何一个艺人做代言人,连他们本国的代言人都是寥寥数几。怎么突然找上小惜了?
关钰深知这里头不简单,但他作为一个外人不好发表意见。只是说道:“小惜在……”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
顾深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