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局,谢晚亭倒是瞧出了她的思路,只放了几颗棋子,月洞门外七陌望着这边,“主子、公主,夫人来了。”
谢晚亭抬眸,面色微变,继续落着手中的棋子,见楚楚一双眸子落在他身上,淡声说着,“下棋要认真。”
“母亲来了。”楚楚将七陌的话重复了遍,她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没听见七陌的话一般。
“棋局即开始,就要分胜负的。”
楚楚将手中捏着的棋子放入棋罐,葱白的指扯住他的手,她以为自己的夫君应是同母亲不合,她自是要从中调和的,“我已经胜了两局,这局算你赢。”
算他赢。
谢晚亭瞧着她,见她一副我在让着你,让你赢的欢喜劲,将手从她手中拿开,却不再落棋。
起身淡声说道,“走吧。”
奉阳候夫人秦氏一袭紫衣坐于正堂,气质高贵,她身旁还有两位女子,瞧着年纪都不大,其中一位豆绿色长裙的女子见到谢晚亭与楚楚行来,欣喜的向前走了几步,“哥哥,公主。”
楚楚瞧着她有些面熟,应是在哪见过的,另一位粉蓝长裙的女子也走上前,到没有适才那女子的欢喜劲,而是温婉大方的行礼。
秦氏起身,虽是脸上带着面纱,却依然能感觉到她面容上是含着笑的,楚楚与谢晚亭成婚将近一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婆母。
“姨母。”谢晚亭嗓音冷厉,又带着淡然。
楚楚的嗓音轻软,将将吐出口的‘母亲’二字被谢晚亭的声音压了下去,她侧首瞧他,姨母?
七陌不是说夫人来了吗?
秦氏微怔了下,笑声道,“我正巧路过这里,来瞧瞧你们。”
说完,她看向一旁的雕花木桌,“这是我让府中嬷嬷做的吃食,都是你爱吃的,还有一些桂花酥烙,是给公主的。”
谢晚亭颔首,“姨母费心了。”
很有礼,也很疏离。
楚楚有些懵,便站在他一旁,也不言语了。
她从前是见过陆夫人的,不过只是在宫宴上,远远的瞧上过一眼,因着陆夫人身体欠佳,很少出门,在其他地方也没见到过,如今看她还带着面纱,想是身体的原因。
只是,瞻之哥哥何时多了两个妹妹?他不是只有一个哥哥吗?
秦氏自知尴尬,笑瞧着楚楚,“公主,我先回侯府了,改日再来看你们。”
豆绿色衣衫女子朗声说着,“母亲,你先回吧,我与秦婷在哥哥这里待会。”
秦氏见谢晚亭并无言语,应允了自己的女儿。
谢双音是秦氏唯一的女儿,奉阳候也只有谢晚亭与谢双音两个孩子,秦婷是秦氏的侄女,因着自小跟祖父祖母一同生活,秦氏怜她,就将她接进上京来,她模样生的好,定是可以在上京嫁得个如意郎君。
谢双音生的机灵,嗓音也极为清脆,她知楚楚生了病,很认真的说着,“想是公主没有见过我,我之前与秦婷住在泉州,才回到的上京。”
谢晚亭瞧了眼谢双音,她倒是会胡诌,秦婷住在泉州不假,她何时去过了。
楚楚应着,随即瞧向谢晚亭,他只好顺着谢双音话说下去,“对,从前我未与你提起过她。”
“可,可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楚楚云淡风轻的说着,她确定,她是见过眼前这个女子的,只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公主或许是见了与我生的相像的人也说不准呢。”
“嗯,那倒也是。”
说完,楚楚宛然轻笑,“走吧,我们去云缈院里,我好些日子没有出门了,正好有你们陪我说说话。”
谢双音瞧了眼自己哥哥,往日里她想来这里玩,不是见不到他人,就是没说上几句话就把她给赶走了,如今这府上有了女主人,还是位公主,哥哥总不能再赶她吧。
“你们去吧。”
得到谢晚亭的同意,谢双音见他也并无不悦,又道,“哥哥,我想在这住上几日,陪公主嫂嫂说说话。”
谢晚亭睨着她,冷冷道,“府上没有多余的房间,待天色暗了回侯府去。”
谢双音听着他冰冷如渊的嗓音暗哼了声,本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只听一旁的小公主说着,“只有客房,你可住得惯?”
谢双音头点的如密锣打鼓,“住得惯,自是住得惯。”
谢晚亭:……
他眼底闪过的厌恶之色,楚楚并未瞧见,“那等下让人给收拾一番,便住下吧。”
“嗯。”谢双音笑应着,瞥了眼谢晚亭,永阳公主这般说了,哥哥总不至于再驳了她,虽然以哥哥的性子是会这么做的。
谢晚亭转身离去,直到他的身影过了垂花门,谢双音才冲他冷哼了声。
谢晚亭之所以没有再驳了她们,也是因着楚楚确实整日待在云缈院里没有人说笑,她三番两次想要出府,秋嬷嬷总是以她生病了要修养为由将她劝下,想来她是极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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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双音此来也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