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红的眼眶,愠怒早就消失无踪,他抬手想要抚去晏离舟的眼泪,却听门外弟子高声喊道。
“二师伯,仙尊听说您刚回来就来碎雪峰了,他老人家特地让我过来知会您一声,泷月君脑子本来就不好,您可别再把他逗哭了。”
话落,晏离舟眼泪刚好掉了下来:“……”
晏离舟抬眸看向一脸讪讪的朝漉,想明白后,内心被他激起的愧疚荡然无存,气得眼睛都红了。
这人是原主的二师兄,无尘仙尊的二弟子,世人只知他叫朝歌,却不知他真名为朝漉。
他未及弱冠便结成金丹,之后修为便不再有精进。
无尘师尊总叹这位弟子性格顽劣,痴迷红尘不思进取,浪费了一身好苗子。
晏离舟只觉得无尘仙尊感叹的太对了。
晏离舟不再理会这位顽劣的二师兄,他眼下的目标是祁白茶。
还没和祁白茶对上目光,他又被朝漉抓了回去,朝漉抱起他就要往外走。
晏离舟双手抓着他的肩膀,生怕他把自己摔了,叫道:“你做什么?”
朝漉一掌拍在他后背,一本正经:“你小时候尿布都是我换的,现在不过是让我抱一下,还害什么羞!”
晏离舟:“……”
朝漉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你妖纹露出来了,乖乖听话,被人看到可就糟了。”
晏离舟一怔,连忙捂住自己的脸颊,刚才他就觉得自己脸上像有冰碴子在刺他。
朝漉一直抱着他,原来是想帮他遮掩。
祁白茶静静观察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晏离舟在朝漉怀里频频探出脑袋,都被朝漉打桩般压了下去,画面异常滑稽。
祁白茶在心里嗤笑,大名鼎鼎的泷月君私底下就是这般窝囊的模样,被一个修为没他高的废物欺压成这样?
晏离舟不再挣扎,临出门前想起什么,指指祁白茶的方向,道:“他、他也要跟着。”
祁白茶一愣,不解地看向晏离舟。
晏离舟捂着脸,只露出一双如琉璃般通透的眼眸,像是对朝漉说,又像是在对他说。
“我要带他走。”
朝漉闻言,满脸戏谑:“哟,你还想当着我的面红杏出墙?”
晏离舟早就没了心理负担,闻言翻了个白眼。
*
祁白茶被带下去洗漱,周围没人了,晏离舟迅速挣脱朝漉的怀抱,快步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朝漉无奈地跟在他后面,看到小师弟在门口愣了下,又蹬蹬蹬跑回来,抓住他的衣袖,严肃道:“师兄,你是长辈,你先走。”
朝漉:“?”
朝漉还没跨进房门,就听到旁边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传说中能一剑开山的千山月正插在柱子里,剑身弯成一道月牙,刨出的木屑被水打湿,黏黏糊糊的粘在地上,剑柄上裹满了由泪凝结的冰渣。
朝漉:“你这是做什么?”
哭了大半天终于等来了人,千山月绷直身体,看到来人又蔫了下去,哭得更凶了。
“呜哇哇,我不要你,我要阿离。”
朝漉:“怎么,我哪里比你的阿离差了。”
千山月:“你只会欺负人。”
朝漉嘁了声,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小师弟,晏离舟小心翼翼躲在他背后,就怕那神志不清的剑想不开要朝他砍过来,只差不在脸上写上‘别过来’三个字了。
朝漉捏了捏眉心,都说物随主人,这剑一直养在晏离舟的身体里,和它的主人一样养出了一身娇气毛病。
天雷将至的时候,千山月现身帮晏离舟顶了不少伤害,让人不得不猜测,这一人一剑是不是都被那天雷给劈傻了。
如果告诉千山月,你的主人不仅害怕你还想躲你,今天这碎雪峰怕不是要改名碎冰峰了。
朝漉:“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蠢?”
千山月听了他的话,气没上来,就被朝漉弹指震慑住。
朝漉往旁一躲,晏离舟没来得及抓住朝漉的衣袖,一道寒芒瞬间钻入他的身体,一股冰凉在体内流窜,原本结结实实扎在柱子里的千山月没了踪影。
晏离舟瞪大双眼,摸了摸被剑穿过的胸口,胸前的布料完整,只被他抓出几道皱痕,那东西钻进他的身体里了?
那剑如果醒来了,他要怎么收拾?!
朝漉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抬手敲了下他的额头,笑道:“它是你的剑,非但不会伤害你,还会保护你,你怕什么?”
晏离舟想起无尘仙尊进来前,这把剑原先是陪在他身边的,原来它是要保护他?
“可它一直在哭……”
朝漉:“因为它能感知你的内心,不是它在哭,是你在哭。”
晏离舟不懂朝漉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只顾庆幸这剑对他没有威胁。
“听师父说你又想走歪路子,你以为用煞气就能避开天劫,哪有那么容易,”朝漉说回正事,冲晏离舟冷笑,“师父疼惜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