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件事中获得什么快感,但是今天再遇到程重安,心底一处冰封的地方突然又开始松动。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会有最寻常的情感,会恨,会想要报复,会从对方畏惧愧疚的神态里获得满足。
甚至不需要提起一百万这个数字,就能够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他领着对方回到客厅时,宋糖正大咧咧地瘫坐在地毯上看电视,上面正播动物世界纪录片,一条蟒蛇紧缠在田鼠身上,她看得津津有味。
程重安忽然发现沙发角落窝着一只猫,它舔着爪子抬起头,猛然炸起浑身的毛,警惕而冰冷地看着他。
程重安一时间失了分寸,惊喜地脱口而出:“王子!”
那只体型不小的豹猫似乎有点迷惑,耳朵弹了弹,盯着他的眼神却渐渐有些软化,只是依然没有动。
程重安也只好沉默下来,难掩失落地看着它。
“不用难过,”宋清远把外套递给他,“猫儿不记三年恩,何况是没养过它们的人。”
他语气平和,却一个字一个字重重砸到程重安心里。
程重安动了动嘴唇,微微低下头,一句话都说不出。
接过羽绒服时,他们的手指微微碰到,宋清远感觉出粗糙的摩擦感,忍不住微微拢了拢眉头,视线扫过他磨破的牛仔裤角,停顿几秒,很快移开。
宋清远依然把他送到门口,帮他摁了电梯。
程重安留意到门旁的橱柜上摆着几样化妆品,他看了一眼,恍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宋清远,他已经结婚了,而他是来应聘帮忙照看他的孩子的。
他们本来就是云泥之别。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程重安好像还在梦里似的,愣了好一会才说:“那……我走了。”
宋清远说:“再见。”
他转身离开时,宋清远一直镇定无波的目光倏尔抬起,定定扫过他脖颈后侧,确认那里贴着一张抑制贴。
那么精明狠心的人,当然不会留着标记忍受经年累月急剧发情的痛苦。
宋清远这么想着,看着电梯门关合,忍不住自嘲地勾唇。
没人知道,隔了三年多,他第一眼看到程重安活生生地站在他家门前是一种什么感受。
程重安,这次又是什么把戏?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没得到的?
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那就好好地站在明处让我仔细看看吧,你究竟能卑劣到什么地步。
作者有话说:
钱是一定会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