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亭衍松手靠坐在床榻边缘,此时的模样除了眼睑还有些泛红外已然看不出哭过的模样。
他恢复了往常的淡漠神情,冷静地说道:“父亲是被下毒而死,那毒药,与用来对付我的皆不相同……”
江敬舟坐在一旁帮着拆解纱布,皱眉道:“会不会是那个与闹鬼案有关的人?说不定赈灾银缺失,也是这个人在捣鬼。”
纱布层层解开,刀疤处的线竟不知什么时候被贺亭衍给扯走了,难怪会流血。
江敬舟拿过巾帕帮着擦拭,可他手势不轻难免会触及伤口。但无论他怎么折腾,贺亭衍都没皱过一次眉。
当他包好纱布再次抬头时,贺亭衍已经靠着床头睡着了。
连日来的疲累,就是铁打的也得倒了。
江敬舟把人放舒坦了,拉过被褥跟着躺了进去。两手不老实的搭这人腰上,想想反正都睡着了,干脆又偷摸着占了点儿便宜。
本以为贺亭衍累得没知觉,不想他刚要起身去吹蜡烛,便听贺亭衍问道:“你背上的线拆了吗?”
江敬舟回头看他,“你没睡?”
那他刚才又亲又摸的,这人定力倒是不错?干咳一声道:“没拆,在背上我也瞧不见。”
贺亭衍重新坐起身,“我帮你拆,这么多日不拆得长在肉里。”
江敬舟没好意思说疼,委婉地推拒道:“我……可以明日去医馆拆。”
贺亭衍揽臂圈着他腰,也不等他多抗议几句便转而去拿剪子蜡烛。
“我不是信不过你……”江敬舟被摁趴在床上,最后抗议道:“你看你都累这么多天了,明天在拆也可以……”
贺亭衍拉下他后领子,安抚道:“不疼的,一会儿就好。”
“好吧。”江敬舟见抵抗无用,干脆抱着枕头趴着。
贺亭衍脱了他衣服像是在查看伤势,偶尔手指划过还有点儿痒。他不禁笑着调侃道:“贺哥哥,你其实是想占我便宜吧?想就说,我还留了点儿力气,可别憋坏了。”
然而另一面看着他后背的贺亭衍却并未像以往那样觉得有趣,只是盯着干净的只有三条疤的后背隐隐出神。
江敬舟等了半天也不见这人拆线,刚想转过头看看,顿时传来一阵拉扯得疼。
这该死的拆线半点儿不比缝线好多少,可又不想显得自己娇气,干脆把头闷枕头里不吭声了。
许久后他支起头换气,找了个话头问道:“你说,沙狼嘴里嚷着的皇子是什么意思?我如果真是皇子,那我爹又是谁?”
贺亭衍拿着剪子的手顿了顿,抽走半截线头后说道:“不必在意,可能是胡乱说的。”
“我想也是。”
江敬舟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你说,会不会所谓的皇子其实是公主?比如我阿姐……”
“不会,替你娘接生的稳婆至今还在。”
贺亭衍处理完他背上的线,从怀里摸出只药瓶往伤口上撒药粉。
江敬舟无声地龇牙咧嘴,而后道:“这你都知道?你去找那稳婆问了?”
“嗯。”贺亭衍收手替他缠好纱布,随即吹了蜡烛转身躺下。
江敬舟被这一通折腾人都清醒了,翻身趴在贺亭衍身上,拉过被褥将两人兜头罩住,小声道:“那你说,沙狼这两日怎么这么安静?总不至于是被我两打怕了吧?”
贺亭衍转手去解他的裤头,他赶忙拽紧这人不老实的手,乐道:“我当你真成和尚了,这么撩拨你都没反应。”
贺亭衍半支起身往他的下唇咬了口。
他也没跟着客气,礼尚往来的回亲着贺亭衍。唇齿碰撞,呼吸急促,还没做好准备便闷哼一声不敢出声了。
贺亭衍扶着他的腰,问道:“难受吗?”
“还行……”
江敬舟亲咬着他的耳垂,气息不稳的问道:“你那刀口,还疼不疼?刚才还看你淌着血。”
别一会儿两人快活完了药还得在重上一回。
贺亭衍却没应声,翻身将两人位置调换,看着他趴在床上的模样欺身而上。
江敬舟拽紧了身下的枕头,侧过头吻着薄唇,若即若离道:“贺哥哥,你好凶啊。”
贺亭衍抬手捂住他的嘴,生怕这人再说点什么惹他眼红的话来……
晌午时,江敬舟去仓库里重新清点货品。这里原本是四海镖局的柴房,被改建成仓库后地方也跟着大了不少。
当初沙狼进犯,他爹就是把他藏在了这儿。他琢磨着到了地窖入口,这里暂且被他改成了藏金室。
他开门翻身进去,里面除了一些值钱的家当外还有两排书架。上面摆放的全是他父亲在世时写的武功书籍,大多是为了方便教徒弟草拟的,武功路数也跟教他的有所不同。
而书柜的抽屉里放着的,才是他从小所学的东西。他靠着书架拿出一本翻看,招式路数早就背得滚瓜烂熟,想要找点儿新得出来对付沙狼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这些人在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