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亭衍抬手收了金线又转身甩向另外几名黑衣人,把江敬舟身侧的几人打退后,沉声道:“活口,留一人足矣。”
江敬舟刀撑地面快速起身,长刀带着劲风斜侧而下。却在与狼刀对阵时,忽然一阵虎口发麻,把他的刀刃生生砍成了两段儿。
他原以为贺亭衍给的刀能削铁如泥,却不想竟是山外有山!
贺亭衍飞转着用金线缠住与他对战人的腰身,猛地拉近后,狠厉的掐住对方脖子。只听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生生被掐的断了气。
江敬舟来不及感叹这人的手劲,扔了断刀改用匕首。乱斗中,他背上被砍了两刀,不过都是些轻伤。
八名黑衣人死了三个,剩下五个功夫皆是上乘不好对付。
贺亭衍在打斗时虽占上风却也多少受了点儿伤,如此耗下去,等功夫底子被摸透了便会越来越难对付。
他快速收了金线,猛地踹开黑衣人的狼刀,拽住江敬舟的胳膊便将人甩向窗口。
“亭衍!”
“去外面。”
贺亭衍甩手从袖口处捏住三枚飞镖,几个踏步冲到窗边,转身向黑衣人飞速投着。
在几人闪身躲避时,他又张开五指将金线缠住屋内房梁。与江敬舟纵身跳下的同时,用力绞断了屋内梁柱。
两人翻转着安稳落地。屋宅轰隆作响,整片屋话间,子爵府的大门被踹开,姗姗来迟的铁骑蜂拥而至。见到一地的尸体后忙拱手拜罪,说道:“方才有两名黑衣人经过,我们追出去了没能及时保护世子。”
要论说不靠谱,这些铁骑称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江敬舟满脸嫌弃,见铁骑要上前扶贺亭衍,赶忙推拒道:“用不着你们。”
他架住贺亭衍的胳膊矮身把人背上,出了子爵府才对贺亭衍说道:“伤怎么样了?要回府叫御医吗?”
他能感觉到贺亭衍腹部的血带着温热染了他一后背,心下焦急道:“你们侯府就没一个能信的,要不还是去医馆吧?给你看病的御医也是个庸医,要不然也不至于让你痛苦这么多年。”
贺亭衍单手圈着他脖子,轻笑道:“御医是父亲叫来的,不会有事。不过去医馆也好,别让父亲知道。”
言闭,他回首看了眼帮忙处理子爵府沙狼尸体的众铁骑,吩咐道:“把尸体带回去查验,其余人不必跟着。”
江敬舟背着人去了附近医馆,把人放下后赶忙把医馆的门关上。随后丢给大夫一锭金子,威胁道:“治不好或是留疤,我就让你肚子上也来上一条。”
大夫吓了一跳,可见两人衣冠繁贵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当即上前翻看贺亭衍的伤势,皱眉道:“怎么开了这么大一条口子,这得缝针,不留疤是不可能了。”
江敬舟还待要说话,贺亭衍忙制止道:“无妨。”他坐在竹榻上靠着墙面,对大夫道:“缝吧。”
“直接缝?”江敬舟搓着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小时候摔伤腿时就曾缝过针,那时候的伤口还不算大,可即便如此也疼得他哭天抹泪,更何况现下这道骇人的伤,长短都快赶上他一只手掌的距离了!
贺亭衍脸色苍白,他从怀里摸出药瓶往嘴里倒了七八粒,而后道:“你出去,等大夫缝完了在进来。”
“我就在这儿守着你。”
江敬舟不是头一回见人受伤,在坏的伤口他都见过,可偏的受伤的人是贺亭衍。看那架势,他就是来回踱步都没法儿冷静。
贺亭衍叹气,说道:“你转过身去。”
江敬舟顿了顿,依言转身。
皮质腰封解下,针线齐全,贺亭衍咬住了自己胳膊克制声音。
这样的疼痛他其实挺习惯的,尤其是在断药的那段时日。实在疼极了,他便像现在这般闷声咬紧牙关。
其实相比较生病时的疼,现下这十几针真算不上什么。可到底是个血肉之躯,也不是什么没了五感的废人。
“好了吗?大夫,你下手轻点儿啊。”江敬舟背着身搓手,好像身后正在被缝针的人是他。
大夫的双手满是血渍,缝到一半时忽然觉得这血色不对,问道:“公子平日是否身体常常不适?”
他问得委婉,没有直说是中毒。
“嗯。”贺亭衍闷着声回了一句。
大夫停下手里的动作,说道:“不过看起来像是快好了,我帮你把这些逼出来。反正伤也伤了,总不能白划拉这一口子。”
大夫的逗趣并未让屋子里的两人好受多少,随后去里屋拿了小刀跟纱布,说道:“有点儿疼,你且忍忍。”
贺亭衍点头,另一头的江敬舟却是不肯了,没好气道:“知道疼就下手轻点儿!”
大夫轻笑,对贺亭衍说道:“你这小兄弟对你不错。”说罢,小刀下手利落,直刮血肉。
等缝好伤清完毒,已经是深更半夜。
贺亭衍吃完药发起了高热,疲倦地撑着眼皮却是睡不着。他看着坐在一旁让大夫处理后背伤的江敬舟,问道:“伤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