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气愤,身体又刚退了高热,贺亭衍苍白的面颊看起来极为可怜。
他收了捆缚江敬舟手腕的金丝绞线,转而将金线当利器,狂风暴雨般打向床上的人。奈何这浑小子找着了死角,在他床上翻滚躲避自如得很。
金丝绞线头部的飞镖把被褥打出了十几道破口,丝绵断裂愣是起了不少棉絮。
江敬舟忍不住地打了个喷嚏,搓了搓鼻子道:“要不然你给我衣柜里的也成,毕竟你穿过得我也不好意思碰不是。”
“滚!”良好的修养在这混小子面前根本不青楼是他家开的,但他娘给他立了规矩,进出都不得从正门。生怕那些客人眼熟了他的脸,影响他将来的仕途。
他摸着钥匙去开后门,而后冲几人小声道:“咱们就开开眼见,不能光明正大地玩儿。我娘素日里不让我接触楼里的人,要是发现了铁定会打断我的腿。”
江敬舟满脸的无所谓,“那简单,咱们躲衣柜不就完了。”
四人相视一笑,从后院高墙上偷鸡摸狗的翻身上了花楼三层的屋檐。少年们站成一排后背贴着墙面,走到一间亮着灯火有声音的窗户时,立马蹲下身躲藏。
屋子里的客人正在跟妓子喝酒玩闹,窗外的四人只能听着却看不着。
吕鹤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很是不地道得往薄纱窗户上烫了洞。
江敬舟笑骂道:“你怎么这么熟练,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经常上来偷看?”
吕鹤:“别胡说,我要看还需要偷摸着来?”
其余三人显然不信。听屋子里男女嬉闹的声音比先前更胜,顿时推搡着扒窗沿抢看那块破洞。
吕鹤蹲的位置不怎么好,被三两下挤兑后,手里的火折子没拿稳,脱手而出从三层屋檐掉到了楼底下的灌木丛中。
“完了完了,火折子下去了!”
他往下看了看,见没起火便想着许是被碰灭了。随后钻到三人围聚的窗下,推搡道:“快让我看看,到哪步了?”
安启明第一个偷看,描述道:“男的被蒙了眼睛,一个人抓五个,抓着了就亲一口。”
江敬舟被他按在下边儿,忙起身把人推开,“让我瞧瞧,我还没见过这么玩儿的。”
屋子里灯火通明,透过被烧开的破洞传来一阵浓郁的酒味儿。
男子被巾帕蒙了眼,几个妓子衣衫不整地在屋子里四处躲避。男子左手拿着酒壶,右手伸直了到处乱抓。
脸面通红,纸醉金迷。
他刚看到男子笑着抱住一名妓子要喂酒水,还没到要亲的那一步便被拉开了。
贺方戟挤不过他们三个,只能搭着几人的肩膀站在最后看那窗户上映着的身影。可即便如此,也仍旧让他看得脸红心跳,春心萌动。
他压低着声音道:“我大哥平日里最讨厌这些了,他要是知道我跑来青楼偷看,铁定得打死我。”
江敬舟笑道:“是个正常男的哪有不好奇这些的。说不定贺亭衍就是私下里一个人偷偷看,平时在你们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贺方戟忙摆手道:“真没有,我大哥的书房里就没这种书,连张图都没有。”
江敬舟不禁有些鄙夷,“那他还想跟我姐成亲?也不怕……”
话说一半,贺方戟忽然打断道:“你们有没有闻到股焦味?”
江敬舟闻了一阵,赶忙趴在屋檐上往下看。只见几人下方的灌木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簇火,势头不大却在不停地往边上蔓延。
正看得起劲得吕鹤闻声过来,看了一眼后急道:“刚才的火折子!完了完了,真要烧起来我就死定了!”
江敬舟安抚道:“还好火势不大。兄弟们,掏家伙灭火!”
说罢,他率先站起身开始解裤头。其余三个浑小子连忙跟着照做,四人一排站在屋檐边上往底下浇水,转眼就把那还未起的火头给灭了。
只可惜这么站着太容易暴露,刚解决完,便听先前偷看的屋子里有人冲他们厉声喊道:“谁在外面!”
吕鹤手忙脚乱地穿裤子,“快快,赶紧躲起来!”
左右看着没地儿躲,见隔壁屋子的窗户开着又没灯,当即纵身翻了进去。
剩下几人紧跟其后,贺方戟是最后一个,因为没什么功夫就只能徒手攀爬。上去时蹬着墙面还不小心滑了一下,好在手攀附得紧没滚下去。
黑灯瞎火的妓子房间,明明外头热闹得很,可几人却莫名地觉得一阵阴森。
安启明帮着关上窗户,而后皱眉道:“你们觉不觉得,这屋子里有一股血腥气?”
吕鹤抬手挥了挥,摸到屋子里的梳妆台找火折子,皱眉应道:“何止是血腥气,还有股让人作呕的臭味儿。”
他拿了火折子把屋子里的蜡烛点亮。
不同于先前偷看的那屋,这间屋子显然在装饰上没有那么多的花里胡哨,仅仅只是间放满女子用具的闺房。
屋子变得亮堂,贺方戟看着自己的鞋面忽然厌恶道:“我鞋子上怎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