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再说,冬天这么冷,谁愿意跟你多来?”
再说,陇西刚安定下来,南边就有了叛乱。辽不断在边境施压,国朝内忧外患,多少官夜不能寐,偏偏他跟没事人一样,还妄想把自个儿也拉下地狱共沉沦。崔沅绾腹诽着,神色也在晏绥不着调的话里舒缓几分。
晏绥可不听她的话。他把崔沅绾每个神色都刻在了心上,她一笑,他就知道她遇上了什么开心事。她眉头紧皱,他也能猜出来背后原因。
瞧她说着拒绝的话,可从未抗拒放肆的动作。娘子家害羞,那他就主动放下身段,说好话哄哄,做些服软的事,过了半刻她就会点头说好。
这法子从未失效过。待崔沅绾再回过神来,她早被晏绥抱进了隔间,里面放着一张床,铺着厚褥子,不会冷。
刚起来,梳好了发髻,不过吃了个饭的功夫,她就被晏绥推到了另一张床上,钗乱篦 ,几番推搡间,面上浮现红霞。
晏绥不知从哪顺来了一盏果酒,端着酒盏,稍稍拉开了些距离。
他忽然崩出一句,“好妹妹,我的渝柳儿,你愿不愿意?”
崔沅绾当然说不愿。
晏绥不在意地笑笑,“你若有意,就饮了这盏酒。”
说着就把酒盏递到她嘴边,低头眯眼看着她。
崔沅绾觉着他这番询问的话好笑。这是戏本里潘金莲狎戏武松的话,眼下晏绥是那个守不住寂寞的“娇美娘”,她倒成了那位年轻汉子。
这也是一种花样么?
她不说话,晏绥也不恼,把酒盏里装着的果酒一饮而尽。酒水薄薄一层,堪堪遮住酒盏的底面,不过半口水多。
空酒盏被晏绥随意抛掷在地,碎片落在散落的衣襟旁,有几片得日光眷顾,片身折射出两道纠缠不清的身影。
酒顺着嘴唇渡了过去,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冷意不过一瞬,继而被温暖的被褥与热切的气息掩埋。
往常声音会被雨雪雷电掩盖过去,今日不同,一道墙外,女使进来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肴。这墙不隔音,里面的声音叫女使羞红了脸。
“姑爷精力真是好,连着几日都要……”
懂事的女使赶忙“嘘”了声,“不要议论主子的事。”
女使匆匆而来,匆匆而归,来去不过几瞬,就叫崔沅绾僵直了身子,眼睫颤得比风中飘摇的幡旗还快。
晏绥轻笑,“没事的,她们没听见,我发誓。”
崔沅绾自然不信,狠狠瞪他一眼。
“都怪你。”
不过她的心思也在重复的动作中得到延展。忽地搂住晏绥的脖颈,“我想杀人,你教我。”
“杀……杀人?”晏绥结巴地重复一遍,怀疑自个儿听茬了话。
崔沅绾说是,“我可不会滥杀无辜。只是觉着,眼下能有安稳的生活过,都是你的功劳。若没你护着,我受了欺负,谁还能救我?”
晏绥眼神一冷,“谁欺负你?”
崔沅绾摇摇头,“这不重要。”
“我想学,你教还是不教?”
杀人并不用学,力气大的能把人打死,力气小的,用巧力也能把人诛杀。匕首一桶,刀剑一刺,人就没了命。人活得如此艰难,死却这么容易。
晏绥看出她是在认真说话,自然不肯怠慢。
“这事好说。我教你,你学会了,要跟我说出是谁欺负了你。”
崔沅绾点头说好。
晏绥:“那我先教你用弓箭。”
崔沅绾不置可否。
在不算宽敞的床榻上,在一床被染湿的褥子上,一个莫名说出可怖的话,一个无底线迎合奉承。
崔沅绾敢说,晏绥就敢做。
初五,他们就来到了一处近山的园子,园子融进山林里,出来接主子的不是仆从,是一群绿眼发光的狼。
“别怕。”晏绥说道。
这群狼臣服于你,就像……我一样。晏绥如是说。
骑马射箭,晏绥教得认真,崔沅绾也学得快。
躺在晏绥的怀里,手指点过的地方是热得灼人的胸膛。她的身子一晃一晃,一手揽着晏绥的脖颈,一手把玩的尖锐的匕首。
崔沅绾心里烦闷,可面上却扬起一抹笑。她把匕首放在晏绥的脖间,轻轻一划,血珠就争先恐后地往外面冒着。
干净的匕首沾上了几滴血,晏绥不解,侧目却见崔沅绾咽着匕首上的血珠。
“你可以直接喝我的。”
晏绥扣着崔沅绾的后脑,往脖前按。
多好啊,他的意中人也是个疯子,什么良善,什么礼节,都不重要。
“你多划几下,只要开心。”晏绥说道。
崔沅绾惊得声音都在颤抖,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好。”
就在那夜,他们同化的那夜,夏昌反了,反得悄无声息,一如他们滋生的爱意,静得谁都不知。
作者有话说:
《洞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