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尤其冷, 开封府连着发了三日的炭火与暖衣,怕这一场场雪把文人的手冻僵,把武将的腰冻断。
初四, 崔沅绾还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时,听见屋外一阵骚动。眼眸惺忪地撑起身来时, 秀云绵娘就走来近身伺候。
冬天|衣裳厚,系带多,穿得艰难。崔沅绾懒散地抬起手, 系带从臂下穿过,秀云手指灵活一动, 衣裳就规整地落在了她身上。
不待崔沅绾出声问,秀云就解释道:“听说南边几个州郡反了,领头的揭竿而起, 说三日要打下汴京, 建新天下!姑爷原本在给娘子挑着今早的食材,听大内中贵人来换, 忙换上公服去官家身边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 坏事行千里。南边谋逆造反的消息在京城里传得快,如今人人自危, 都想着怎么跑路呢。”
崔沅绾被这消息震得打了个寒颤, 人一下就清醒起来, 困意全无。
“南边的州郡反了?是哪几个?”
秀云说不清楚, “不过想想便知,约莫是夏长史手底下的人提前做出了动作。里应外合, 那边一有动静, 京城里风闻满天飞, 这时故意引起慌乱呢。”
崔沅绾点点头,朝秀云投过去欣赏的眼神。
“这内情都是谁跟你说的?怎的如此聪明?”
秀云低头笑她忘性大,回道:“这些都是娘子昨个儿给我说的呀。娘子才是聪明人,提早料到这事要发生,叫我们都做好准备。”
崔沅绾听着,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这些事……我当真与你说过?”她当真不记得秀云所言,只觉从夏府出来后,日子过得恍恍惚惚,活着跟死人毫无差别。
秀云听罢,颇为惊讶,借这话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娘子近来精神萎靡,时常发愣,可是遇见了什么棘手事?”
绵娘正给崔沅绾梳头发,见秀云开口,自个儿也忙接着说道:“云姐儿说的是。上月去夏府过生辰宴时,娘子带了滔滔姐跟云姐儿两人去。走之前还好好的,回来后就成了这副一蹶不振的模样。只可惜我没时刻守在娘子身边,眼下想开口安慰,也不知当时发生了甚么事。”
秀云也绕了过来,忙附和说是。
“去是去了,只是后来被夏夫人派出去了。在院里候着,有公主和县主两位小菩萨关照我,跟在她俩身边听趣事,门一关一开,娘子就成这样了。”
两位小女使激烈着讨论当日情况,连带着猜测崔沅绾前后两副模样的原因。
想来想去,那屋里最后只有两人,夏夫人和自家娘子。定是夏夫人说了什么话,叫娘子走不出来。
秀云机灵,一下就猜中这与大姐的事有关。娘子不说,她们也不敢问,揣着明白装糊涂。
挪步去栗和堂用膳时,正巧与匆忙赶来的晏绥打个照面。
崔沅绾赶忙放下汤匙,走到晏绥身边问着:“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夏昌提前行动,我们该怎么处理?官家那边怎么说?夏昌是幕后凶手的事会公布出来么?”
一连串的发问不给晏绥半点喘气的机会。他还能回来,就说明虽事发突然但大局上仍胜券在握。
“敌不动,我则不动。既然敌动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不过我们在明处,夏昌一众在暗处,只能随着他的动作一步步落实计谋,争取一网打尽。”晏绥说罢,牵着她的手往凳上坐。
“你先吃着,我慢慢跟你说。”
晏绥摩挲着她的手腕,指尖挑开衣袖,瞧见手背上的牙印凹陷在玉肌中,心里得意满足。
国朝不会被这帮小人给推翻,晏绥就放下心来,心一野,难免想到桃红艳李的事上。
栗和堂的女使早默声退下,门关得严,又隔音,最适合做快活事。
崔沅绾低头吃着冒着而热气的米粥,听着晏绥解释当下状况的话,不时回应几句,心早不知飘到了哪儿去。
瘙|痒意从脚心蔓延至小腿肚,直到腿肚隔着衣裤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崔沅绾才猛地回神,低头一看――
晏绥不知何时跪到了她的脚边,一手握着她的脚踝,一手由下慢慢划到上面,在腿面上画圈摩挲。
“终于舍得看我一眼了?”晏绥抬眸,与她对视,眼里意味鲜明,铁定了是要在这里来上一回。
崔沅绾蹬腿一踢,不曾想脚踝被他抓得更紧,尖头履甩在了地面上,白袜包裹的脚竟稳当当地落在了他的裆||部。
她每挣扎一分,脚下的变化就愈发明显。
崔沅绾被气笑,“正说着话呢,就钻到了桌底下。光天化日的,你就想这事,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晏绥抬头望着她,衣裙覆盖着他的野心,他还未在这样的视角下看人,颇觉新鲜。
“我想叫你开心些,整天愁眉苦脸的,《洞玄子》上不是说,心里畅快会延寿么。这事能叫人心里畅快,不如多来几次。”
崔沅绾嘁了一声,“你可别诓我,《洞玄子》我读的遍数可不比你少,上面可没提到你说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