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就是我想说的一切!
连轴转的疲惫让方池睡了长而无梦的一觉,还没等意识还没清醒,被咖啡灌满的胃已经开始发出不满的叫声。
他头昏脑涨地撑着沙发坐起来,眼底干涩,醒了会神才发现有饭香从厨房传出来。
“程远?” 他开口,声音沙哑无比。
厨房里一阵 的响动,随后程远刷地把头探了出来:“你醒啦!我刚坐车去汤记买晚饭,热一下马上就好,你先去洗洗吧。”
方池还没说话,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响,程远立刻又缩回去了。
客厅的窗帘还没拉上,方池回家时才刚刚过午,现在起身望出去,已经是华灯初上。
独在异乡,这个时候往往最让人感到孤独,空气里充斥着稀薄的凄凉。可自从程远搬进来,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过那种滋味了。
方池怔了片刻,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弯腰掬起冷水泼在脸上。
“八珍小馄饨,瓦罐凤爪,糯米鸡,” 等他落座,程远献宝似的一样一样堆到他面前,“还有你最喜欢的鲜菌杂汤!”
不会做菜,他还不会买么?世上厨师千千万,最不愁吃饭。
眼看丰盛的菜式全绕着他的碗一溜摆开,方池不由失笑:“太多了,你去哪个店买的?”
“城东,” 程远捧着脸对他笑,“你说过东边的味道最正嘛。”
方池有点震惊地愣了一愣。
那不过是他很久之前随口说的一句评价而已,程远竟然记了这么久。
汤记是他在 a 市最喜欢的饭店,本家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了,但没像别的店一样发达了就疯狂开连锁,很久以来一直只保持着城东城西两家店,可惜他们租的房子在中间,哪边都不挨着。
他看着程远,少年的眼睛在灯光下亮闪闪的,好像在邀功等夸奖。
“谢谢。” 方池伸手,很自然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于是程远幸福得直冒小花花,也跟着拿起筷子,两人吃了这三天以来最香最像话的一顿饭。
睡觉前程远早早地钻进被子里把床暖好,等方池洗完澡回来,打个滚让出位置,又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脸:“黑眼圈好重。”
他摸啊摸,明知擦不掉眼底那点青,还是心疼得要命。
而方池疲惫到不想阻止他。
熟悉的大床柔软而温暖,被褥带着干净的香气,比起办公室的躺椅简直像天堂一样,他还没挨到枕头就开始犯困,强打起精神应一句:“等案子结束就好了。”
程远撑起身,小声说:“我给你马杀鸡一下。”
方池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太阳穴两侧已经搭上了几根手指,不轻不重地按揉着,缓缓把疲乏揉散开来。
隔着两层睡衣布料,少年的身体紧挨着他胳臂,胸脯随着呼吸轻微一起一伏,整个人热乎乎的,仿佛暖水袋一样。
模糊的温暖中,方池忽然感觉某根一直绷紧的弦失去了控制,精神猛一松懈,疲惫与安心如潮水漫上,毫无防备地沉沉睡去。
整个周末,像雏鸟终于等到成鸟回巢一样,程远简直变成了方池的身体挂件,沙发,书房,床上,靠着、枕着、抱着,黏黏歪歪,哼哼唧唧,又亲又蹭。
而方池经过快四个月的相处,已经到了看着看着书,程远忽然枕到他大腿上给他喂水果都波澜不惊的程度。
还有每周天,他们固定的 “亲密日”。
这次程远居然没缠着他辩论用嘴还是用手,反而很早就说和同学有约,下午便离开了家。
房子里忽然变得安静,方池反倒有点不适应。他一个人做了大扫除,洗完衣服,换掉床上四件套,正整理着书架,忽然在倾泻的傍晚暮色中静止下来。
他突兀地,没来由地想起那个带着桃子味道的吻,忍不住抬起手背,力道有些重地在颊侧擦了一下。
“桃子贝利尼?”
程远低头在对方递过来的酒杯里嗅了一下,“人民币的香气。”
“是啊,” 兔女郎装扮的女生得意洋洋地挑起眉,“其实只是起泡酒而已,但在这儿能卖到上百一杯。要不要尝尝?”
垂眼看着清甜的液体,瘾虫作耸,喉咙微微发痒,但程远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以后都不喝酒了。”
“小屁孩子老是假正经!” 女生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呛他,“你快点刷杯子,一会就得推销了。”
“okok,” 程远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把水龙头扭开,“所以拜托学姐你快点去前台,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了。”
女生一甩头发转身往外走,从兜里掏出一只画着粉色桃子的小瓶,哧哧往嘴里喷了两下,关门时抿着红亮亮的嘴唇朝他笑嘻嘻道:“干巴爹噢。”
水吧里的小时工,从下午四点到晚九点半,要刷杯子和碗碟,一个小时给二十块钱,实在是很可怜的薪水。
但好在一周只需要工作五天,一个月下来就能赚到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