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一想,我立即“呸”了自己一声,“神经病啊!”
那时候的想法真是千奇百怪。
我一个人在路上莫名开心了半晌,心头微妙的感觉还未褪去。
像是风车随风而动,动静全凭那时的风儿。
我以为我们只是千千万万人里擦肩的其中一个,不想秋水又将你带入我的眼中。
她偷拍的那张照片我可还记得呢。
照片背景大概率是南门的地铁站,是从主人公左前方拍出来的,瘦瘦高高的一个人,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衬衫,白色长裤,棕黑色的短发带着微微卷度,在枕后扎出一个短马尾,耳边有些被风吹乱的碎发,多出一丝凌乱的美感,看侧脸是那种清隽柔和的长相。
那时候我心里已经澎湃不已:这个人?我白天刚见过!
我还是以为我们之间只会是萍水相逢,没想到柔软脆弱的浮萍上也可以建起一座桥。
秋水那时候参加了学校的cba动漫社团,还记得我被他抓壮丁那次,你也在场。
你坐在玻璃幕墙的角落里,一身月白色锈金古风长袍,过腰银发半束,发带就着一缕长发落在肩上,手上一把落金纸伞由于整理的缘故半开着,流苏及地。
“天,这不是s的什么神仙吧?”是我脱口而出的话,现在想来真是十分幼稚,太好笑了。
后面乘车时,她喊走常超将你旁边的位置留给我,也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嗨,好巧啊。”我歪过头去朝你打招呼,露出自己标准的露齿笑。
“你好。”
你微笑着回应化解了我的尴尬,我当时真的好开心啊。
后来我想同你搭话,便拿你手里的纸伞说事:“诶?这伞为什么要一直这样扶着,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愣了一下,认真地说:“伞里面装了羽毛跟金箔,纸伞容易坏,这样扶着比较安全。”
我想了想,手上做了个打开的姿势,又问你:“是不是跟特效一样,拍照就拍开伞之后羽毛跟金箔往下落的样子?”
你被我逗笑,偏过头来看着我:“是这样,没错。”
后来我应该只顾着傻笑了吧。
就是那天晚上,秋水给了我社团文化节晚会的门票,我去看了你表演的节目:小提琴钢琴合奏《爱之忧伤》。
舞台上一前一后亮起两束灯光,一束在你身上,一束照向和朝,很有那种独奏音乐会的味道。
晚些时候在大活活动室恰巧碰见受了伤的你。
当时你跪坐在讲台后面,脚边还有不少鲜血,旁边是一个倒地的老式课椅,椅脚已经开裂,而且生了锈,其中一个还带着殷红的血迹,你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手紧握着小腿止血。
我着急地把你背到校医院时,值班的老师被我吓得几乎是飞出来的。
缝针的时候你提了晕针的事儿,我煞有其事地一把蒙住你的眼睛,笨拙地安抚你,还引来了值班老师的嘲笑。
后面老师让我帮你换掉被雨淋透的衣服,无奈要剪掉裤子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是闹了别扭的。
每个习惯性抬头的瞬间,目光都好像是碰到了灼热的火光一般,皆被生生地挡了回去。
可明明你的眼里比起山泉清澈更甚。
做破伤风皮试的时候,不知怎的,帮你蒙着眼睛的手竟忘记了松开。
你的一句“你好?”顿时让我哭笑不得。
我忘了我们还没有过正式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秋水的哥哥,我叫秋山。”
你调整了坐姿,十分郑重,好像我们的认识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你好,我是秋水的同班同学,我叫和煦,很高兴认识你。”
后来你因伤口感染耽误了近一月的课程,秋水托我帮你整理重点,你知道后自己来找了我。
我带你去了五楼借阅室的“风水宝地”,我靠窗坐着,让你坐在旁边。
当时十二月刚刚过去一半,阳光经过天井顶端的玻璃屋顶,从窗外倾斜过来,落在你的侧脸上,仍是金灿灿的。
你看书的时候,睫毛会微微低垂,只有尖部带着微微的弧度,眼睑开合间,有数不清的金色精灵在跳动、舞蹈。
见你手里记录得认真,我便愈发讲得兴起,直到我发现内容超纲,自觉十分抱歉,却又明知故问:“后面的你应该还没学到吧?”
你停下笔,慢慢扬起了嘴角,转过头来对我说:“嗯,不过你讲的太好了,我中途就没有打断你。”
金灿灿的颜色正巧落到你的脸上,我恍惚一下,怔了片刻,才跑了。
生理性的心动过速可以到那种程度吗?我问自己。
仿佛我这一生所有的心动都被用在了那一刻。
后来的半个月的时间里我几乎不敢见你。
脚下总还有那种逃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