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系,你身为当朝一品,私自调遣私兵,前来包围我的府邸,对我一阶布衣动兵,是视当朝律法为无物、仗着兵权在手欺人吗!你不怕我状告到大理寺吗?”
白青柠的话掷地有声,在整个院门口回响,让人听而生畏,只可惜,她低估了一个男人对于自己的女人的占有欲。
对于秦山岳来说,白青柠就算是和他和离了,那也曾经是他的女人,就算是他们之间有各种恩怨纠葛,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轮不到别人来染指,他对白青柠有一种[我不喜欢的女人别人也不能碰]的感觉,白青柠如果一嫁他心里都会不舒服,甚至有可能会从中作梗,他不想要,别人也别碰,最好是白青柠在外面被世道磋磨的活不下去,又回来求他。
可现在,白青柠不是一嫁,而是在与他未和离的时候便勾搭了旁的小倌,视他如无物,在外面过的逍遥自在,根本不在乎他,只想着跟别人双宿双飞,还跟旁人携手逛花灯街!把秦山岳气得七窍生烟,胸口里像是塞了一块木炭一般又烧又痛,既觉得丢了面子,又觉得被人耍了恼火,此刻别说是告到大理寺了,就算是当朝圣上在这,秦山岳也绝不会停手。
“把人抓了。”秦山岳的手紧紧地攥着缰绳,手背上青筋毕露,他的眼眸阴戾,语气冷硬:“里面的人,打死。”
不管是谁,死路一条。
“秦山岳!”白青柠悚然一惊:“你是当朝一品大将!你是将军,你怎么能草菅人命?秦家家风严正,当年老将军是如何教导你的?不可以兵权欺人,不可跋扈凌虐民众!你怎能如此?”
她认识秦山岳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从秦山岳的嘴里听到这种话,她以前以为,秦山岳只是被赵红珠迷得丢了方寸,失了魂魄,只能算是私德有亏,却没想到,秦山岳竟然还能仗着权势,对平民下手!
这是违犯律法的!
“草菅人命?呵,你为了他与我和离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我秦家高高在上的主母你不肯做,非要落到这等境地来遭人践踏,这是你自讨苦吃!”秦山岳的声音低冷,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哼笑了一声,怒极冷森,咬牙切齿:“一个小倌,下等贱奴,能做得出来诱引良家妇女和离这等恶事,也配称之为人?打死便打死了!”
白青柠的脸皮瞬间涨红了,半是恼羞成怒,半是觉得受了辱。
她救哑奴回来,不过是为了报前世的恩罢了,从头至尾,她都把哑奴当成可以相互依靠的人,重要,但却不是那种暧昧的身份,她也从未将哑奴当成小倌来轻贱,乍一听到秦山岳的话,她的指甲把掌心都掐痛了。
“你不要胡言乱语,我——”她本想说“我与哑奴清清白白”,但又突然想起沈时纣刚才看着她的眼神,这句话又被她硬生生咽下去,中途改出来一句:“我与你和离的时候,与他清清白白,从未有半分逾越。”
秦山岳脸上的表情在这一瞬间近乎狰狞:“所以,现在是不清白了?”
白青柠被他堵得有一瞬间的失语,而秦山岳也就在这一瞬间,清晰地捕捉到了白青柠的迟疑,顿时妒火中烧。
白青柠不是会扯谎的人,她性子清冷,看着柔弱,但敢做敢认,她若是今日斩钉截铁的说“我与那小倌从未有过什么”,秦山岳还会留那人一命,只待后续查证,但白青柠这一迟疑,秦山岳只觉得像是迎头被人抽了一耳光似的,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他拔出箭来搭在弓上,“咻”的一声轻响,弓弦嗡鸣,那一支箭狠狠地刺进了木门,恰好钉住了白青柠被风吹起的下半身裙摆的裙角。
白青柠惊的飞快后退,裙摆撕拉一声响,留下了一片淡蓝色的布被箭尖钉在门上,她退回门内的时候,正听见秦山岳下令。
“活捉白青柠,余者杀。”
就这样一个字,外面的那些士兵眼神骤然凌厉,齐刷刷的吼出了一声“杀”,几乎震响了整片夜空,让人闻之头皮发麻。
白青柠正拿门栓堵上门,一边栓一边说:“快跑!春日,秋月,你们俩顺着后门跑,别管我。”
春日被吓的脸色惨白,转头去拉着秋月往后门跑,秋月抱着树,哭唧唧的嚎,说“我跑不动你也别管我了你跑吧”,而白青柠此时已经冲向了后院。
她知道这木门扛不住多久,所以她得快点跑回去把沈时纣叫起来,带着沈时纣跑。
她从未想过秦山岳竟会如此莽狠凶残,因一己私利,调动军队欺压平民,以前的秦山岳从不会如此。
她记忆里的那个意气风发、端正冷肃的少年将军早已变成了一副旁的模样,叫她都不敢认了。
身后喊杀声震天响,白青柠提着裙摆抬脚就想跑,但却在她跑起来的一瞬间,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滔天的喊声。
白青柠脚步一顿,猛地看向门外。
刚才还不断有人撞门,但现在没有了,反而传来了一阵刀尖碰撞、人群拼杀的声音,白青柠蹙着眉听了片刻,就听见秦山岳高声喊道:“端亲王府的私兵,何故来击阻与我?私下袭杀一品大将,端亲王是要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