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沈时纣拧眉看向追风。
“以秦将军的权势,非端亲王府不可挡。”追风小心的提了一句之后,立刻又补了一句:“少爷,想要挡住秦将军,可不是借用一次私兵能解决的,秦山岳既然要抢白姑娘,那便是要日日抢,回回抢,少爷需要一个足够的身份,才能将秦将军挡回去,只有端亲王府,才能压得住朝中一品大将。”
追风这一番话说出来后,便见沈时纣的脸色越发冷。
也就是说,他今日若想将秦山岳挡回去,便必要认下端亲王府、端亲王亲子这一身份了。
可他还尚未与白青柠和盘托出呢,若是白青柠生他的气可怎么办?
见沈时纣游移不定,追风一咬牙,暗搓搓的加了一把火:“少爷,您难不成要眼睁睁瞧着白姑娘被那秦将军掳走不成?瞧着今日秦将军这派头,若是当真将白姑娘带回去,白姑娘能有好果子吃吗?怕是要被关起来打上几日,保不齐还要被浸猪笼呢。”
沈时纣的脊背猛地僵了一瞬。
他知道,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场阳谋,所有的得失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他面前,他想要保住白青柠,他就要对抗秦山岳,他想要对抗秦山岳,就需要有相应的权势。
他的脸色冷沉,拧着眉头思考了片刻,听着外面越发吵闹的喧哗声,不由得闭了闭眼,随即说道:“去。”
他在这一刻,仿佛突然明白了端亲王的话。
若手中无权无势,你连自己的爱人都护不住。
你不能期盼于当权者心软,你不能将自己心爱之人的安危放置在别人的掌控中。
你想要的,只能自己去抢。
——
白青柠走出雾林院大门时,就看见雾林院外围着两排士兵,后排的士兵手里都拿着火把,前排的士兵屈膝蹲下,双手拉弓,弓上的箭直直的对着雾林院的方向,只要秦山岳一声令下,这些箭矢就会刺穿雾林院的大门。
秋月与春日听到了动静,秋月被吓得靠着树站着不敢动,恍惚又回到了第一次去公子苑的时候那一步三晕的状态,而春日则是鼓起勇气站在了白青柠身后,远远地看着门外。
秦山岳便威风凛凛的骑在一头黑马上,回过头来,调转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
马头墨色的长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远处的火光将黑夜照的透亮,白青柠推开木门、看见那些火把时,抓着门环的手一颤,门环从她手中脱落,木门被十月中的冷风吹的向后一撞,“砰”的撞在白青柠单薄的肩膀上。
如此熟悉。
像是上辈子在雪山的事情又重演了一遍似的,只不过上一次包围秦家老宅的是个嬷嬷,这一次却是秦山岳本人。
而此时,秦山岳正打马回望。
月色凄冷,雾林院的门嘎吱一声响,从朱漆的木门内走出一道人影来,来人纤细柔弱,如绿柳扶风,面容如池中挖出来洗净的藕般,脆生生的白嫩,月光落在她的脸上,她抬眸,神色清冷的看过来时,四周的火光都静了一瞬。
秦山岳觉得恍若隔世。
他归京不过一月有余,但他生活了一十多年的人间似乎已经掉了个个儿,不知从何时起,他周遭的一切都走成了他不认得的模样,他相伴了三年的正妻,此时与旁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开门来见他的时候,眼底里满是疏离冷清,和他对上眼的时候,秦山岳清晰地从白青柠的眼底里望见了厌恶。
秦山岳只觉得一片齿冷,随之而来的便是如岩浆般翻滚的恨与怨。
就在等待的这段功夫,他已经将里面的男子是什么身份给调查清楚了。
一个小倌。
一个被白青柠从麒麟街公子苑里买回来的小倌,花了五百两纹银,白青柠为了弄到这些银子,甚至还卖了一些陪嫁的首饰,而白青柠将人赎回来的时候,他与白青柠还尚未和离!
一想到白青柠和这个男子在这个院子内苟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互诉衷肠,他便觉得一阵冲天的恼火直直的烧上头皮。
他与白青柠成亲三载,除却带赵红珠回来这件事情以外,他从未有任何对不起白青柠的地方,旁的男子有侍妾,有通房,他都没有,甚至他带赵红珠回来,最开始也没有任何对不起白青柠的心思。
可白青柠呢?
竟然背着他与旁的男子私通,甚至还是一个地位卑贱、手段下作的小倌!
秦山岳死死的盯着门口走出来的白青柠,像是要剥开白青柠的皮肉,看看白青柠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他以为白青柠见到他会害怕,毕竟现在他已经知晓了白青柠的放荡之举,白青柠的小命都捏在他手上,现在白青柠对他下跪求饶都不为过,但是当白青柠看向他的时候,却毫无惧意。
“秦山岳。”白青柠精致小巧的下颌向上抬着,一双眼含着怒火,自下而上的凝望着他,在箭矢之前、在火把之下,那双眼不避不退,白青柠甚至还向前走了两步,以一种毫不畏惧的姿态,掷地有声的说道:“我与你已和离,你我之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