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府大的很,陌歌跟在翠烟的后面,绕过了几处重楼叠嶂,暗自留心将这一路之上的位置记住,约摸走了半刻的时辰,终于来到了一个院中,从中门而入,进了院子之后,陌歌打眼瞧去,倒不见得有多奢华,只是这院内清幽不似在人间,小桥流水花开正艳。
陌歌心底一沉,对那柔夫人更多了几分揣测,不知是什么样的绝色佳人,才将那宫子邪迷得如此神魂颠倒?翠烟领着陌歌进了内室之后,便退下了,隔着屏风能看见内室中那绰约的身姿,纤细有度,倒是悦目。
约莫半响之后,也未见她出声,陌歌也沉着气没说话,既不知对方卖的是什么药,她也不必自乱阵脚,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终于传来了娇柔细语之声。
“你来了。”
陌歌扬了扬眉头,脑中转过千万句那柔夫人说的话,却不料,她竟以这貌似熟络的话开口,若她真是害她流产之人,她会这么冷静?陌歌定了定心,沉声道:
“是,我来了,你不是要见我吗?”
“几日不见,倒是变了不少,我见你,你害怕吗?”那柔夫人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沉下来,如鬼魅一般,让人琢磨不透,陌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之前她那般的温柔,让她不明所以,如今这样针锋相对,才符合两人之间对立的设定,或许,今日,她倒是能够打听到什么来。
“我为何要怕你?那日在莲心阁中发生的事,你我心知肚明。”陌歌试探性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之前她也从宫子邪口中得知,她是在莲心阁中将这柔夫人推倒撞到了那石桌边角之上,才让她流产,当初只有她和柔夫人还有她的侍女在旁,加之这苏陌歌也是骄横惯常了的人,宫子邪这才连让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将这帐算在了她的身上,只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陌歌冷眼看着那屏风后似乎微怔住的身影,那人缓缓起身,便从屏风之后施施然而出,清新淡雅的装束,长发只用一凤簪束起,白色的长衫逶迤在地,全身上下再无其余的颜色,凤眼一扫之下,自有一番凤仪,气质高雅而清贵,这样的女子,容貌的艳丽倒成了其次。
“心知肚明吗?当然,丧子之痛,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
料不到她竟说出了这么一句,陌歌怔住了,难道真是苏陌歌故意害的她流产?沉吟之间,只闻的鼻尖香气阵阵,只听见风吹动起衣袖的声音,那柔夫人转眼之间便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便将她的纤手抓在了掌心间,陌歌一惊,下意识的便要抽开自己的手去,却被她抓的更紧。
那柔夫人离的近些了,陌歌闻着她身上那越发浓郁的香气,只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她的手,纤长而柔美,手指甲掐在了她的肉上,陌歌只觉得钻心的疼,眼前的柔夫人,笑靥如花,似那最毒的罂粟,明明是笑着,却让陌歌遍体生寒,那含着春意的细眸之中的杀意如此明显,她动了杀意!
“你想杀我?”
陌歌皱了皱眉头,冷着声,打破了这一室凌厉的杀意,柔夫人眉眼一动,笑的越发的娇媚,软声软语笑道:
“我当然想杀你,不然我的孩子也不会死,可惜,我低估了你的本事,纵然是王爷对你起了杀心,还不得不顾及太后,忍住没杀你,不过,苏陌歌,你的命迟早是我的。”
那一字一句,更像是从唇齿中挤出来的,犹自透着刺骨的寒意,陌歌后背忍不住打了寒颤,突然之间又似乎听到了点什么,她说,因为她想杀她,所以,她的孩子才会死,难道?
“你以你的孩子为诱饵来陷害我,是不是?”
阮柔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面目上倒未见得什么变化,只是那尖锐的指甲却直接戳破了她的皮肉,生生的掐进了她的肉中,陌歌低头,都能看见那手背之处有血丝渗了出来,陌歌也笑了笑,原来是这样,这女人真够狠,为了要害一个人,竟能舍得害死自己的骨肉,这般的心肠,真让人心寒,和这样的女人斗,她能斗的过吗?
“你想怎么对付我直接说出来吧,你是王爷的心上人,只怕,就算你想要这王妃的位置,王爷也是愿意的,只要王爷将我休了,我随时离开王府。”
阮柔一听,扬眉笑了笑,终于放开了她的手,反而暧昧的抚上了陌歌的脸,尖锐的指甲滑上了她的脸,语气愈发的轻柔:
“听起来,你倒是对王爷一点都不留情呐,多美的小脸蛋啊,若是划一刀,会不会别有美感,让人心生爱怜呢?”
陌歌后背僵直了,眼前的阮柔笑的越是温柔,那么她心中的杀意越是浓烈,她身上的那浓郁的幽香更是让她不安,这个女人,如同吐着芯子的蛇,靠的越近,这种危机感就越发的强烈,她的指甲在她的脸上游离,从眉头到下巴,最后落在了那眼角之处,离她的眼也不过半厘米的距离。
“你知道吗?这三日,王爷夜夜召你侍寝,我便夜夜睡不安稳,王爷爱我,是不是也爱你这狐媚的眼睛,漂亮的脸蛋呢?真的好想好想毁了它。”
“你不敢下手的。”
陌歌学着她,也讥讽的笑了笑,一个真心要毁别人容的人,是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