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一惊,猛地往后退去。
她淡定端起面前茶盏,耳尖却泛起红来,“闻什么?”
“不是在闻我吗?”项承昀道。
沈蔓差点呛到,“没有的事,我是在品茶。”
项承昀嗯了一声,“那,好闻吗?”
沈蔓停顿片刻,在项承昀的视线中败下阵来,“……还行。”
项承昀点点头,“喜欢的话,我天天给你闻。”
沈蔓道:“……不用了。”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不爱喝茶。”
也不知道在急着解释什么。
项承昀笑了,“我是说我。”
沈蔓:“……”
沈蔓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不由得越发迷惑。
昨夜的酒,会醉到现在还没醒?
见她观察自己,项承昀十分乖觉地凑上来,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好看吗?”
沈蔓一脸警惕地往后躲了躲,露出个规规矩矩的笑,“殿下之风采,自是极为好看。”
虽然不知道狗男人为什么这个态度,但鉴于之前被哄骗又被威胁,沈蔓可不会像之前那样,以为他如表面上看起来这样平和。
项承昀看着她脸上流于表面的笑容,垂了垂眼,没再追问下去。
片刻后,有一名太监走进来,恭恭敬敬向两人行了礼后,开口道:“辇车已备好,殿下是否现在就出发?”
项承昀看向沈蔓,温声道:“蔓蔓想再歇歇吗?”
沈蔓摇头,“不必了,现在去吧。”
还不知去了正殿后,昌远帝会说些什么,早些参拜完也能早些回来。
两人上了辇车,穿过长长的宫道,在御花园附近停了下来。
不远处便是皇后寝宫,接下来的路,两人需步行而入。
沈蔓并不甚在意,倒是项承昀皱了皱眉。
随行的是太子贴身太监安庆,伺候了项承昀许多年,一见主子皱起眉就知道主子在烦些什么,还不等项承昀开口,他便撑起了一把伞,殷勤地挡在沈蔓头您若来了,先暂且等上一等,待他回来再见您与太子妃。”
话中之意,只字未提请两人进去。
此时正是一日中阳光最烈之时,哪怕撑着伞,可在这烈日下,不过片刻,沈蔓额上便渗出细密汗意。
项承昀望着空荡荡的宫门,侧目对沈蔓道:“可能需要在这里等一等。天太热了,你先去值房坐着等吧。”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刚好够赵德旌听到。
可他眼观鼻鼻观心,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
沈蔓摇了摇头,“值房是为朝中大臣所设,妾身既无官职,又无诰命,于情于理,都无资格入内等待。”
她知晓项承昀的脾气,怕他又惹出什么,末了又放低声音,添了一句,“妾身陪殿下一起等着吧。”
项承昀抿了抿唇,将手中的伞往沈蔓处移了移。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等居然等了一个多时辰。
日头收敛了些,在地上拖出的影子越来越长。
就在这时,宫门口远远走来一道身影。
见有人来,沈蔓强打精神,站直了些,见是一名小太监,顿时有些失望。
小太监走到赵德胜面前,附耳低语了几句。
赵德胜表情肃然,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两人面前,脸上再次挂出那副油盐不进的笑,“皇上有事,暂时脱不得身,殿下与太子妃还是明日再来吧。”
沈蔓问道:“明日何时?”
赵德旌语气有些敷衍,“太子妃若愿意,早些来等就是。”
说完他简单行了个礼,也不等两人发话,转头就随那小太监离开。
沈蔓耐着大太阳,白白等了这么久,结果却被人轻飘飘告知一句“明日再来”,心中顿时有些憋气。
她皱了皱眉,转头想问项承昀接下来怎么办,却蓦然望见他眼中不加掩饰的阴冷,骤然一惊之下,怒火尽数熄灭。
项承昀将视线从赵德旌声音淡淡,“安庆。”
安庆心领神会,“奴才这就去打听。”
说完脚步麻溜,往御书房那几名侍卫前去。
片刻后,安庆皱着一张脸回来了。
他行了一礼,面色忐忑道:“据说陛下今日一直未来过御书房。”
说完后,安庆支支吾吾,眼神躲闪着,不知想说什么。
项承昀看了他半晌,“父皇又去了鸾鸣宫?”
鸾鸣宫,是二皇子母妃所居之处。
安庆闻言,低下了头。
“父皇是何时去的鸾鸣宫?”
安庆吞吞吐吐,“说是昨夜刚好翻到了嘉皇贵妃的牌子……”
沈蔓在一旁听着这些话语,下意识看了项承昀一眼。
太子大婚,皇帝是要留宿在皇后宫里,待第二日一同接受太子妃敬茶。
这不只是祖制,更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