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对了,就是你被人劫走的那日。”
“有人将永郡王府这两年的账本秘密交给了文帝,里面有很多账目不明,今日朝堂之上,文帝当着朝廷百官的面直接训斥了永郡王,不等文帝回到听政殿,皇太后就将文帝召进了她宫中,想是此次永郡王确实是犯了错,皇太后也无法给他兜着,不过文帝仁慈,给了皇太后面子,只是命永郡王在府中禁足。”
“文帝正巧趁此机会,就提了你的婚事,想来也是故意有此一提,他刚给足了太后面子,提起你的婚事,太后不好再强硬,毕竟也要给文帝些面子,竟是允了你与太子的婚事。”
“既然文帝已经给你赐婚,我也不能再说什么,就同李公公一同回来了。”
听到李如松的这些话,荷良心中反倒没有那般忧闷了,至少不用离开皇城了,只是,前几日那蒙面人是谁?竟敢跟永郡王作对,还直接将账本交给了文帝。
李如松欲言又止了许久,如今朝堂局面,也不好再说什么,文帝想借此告诉太后,让她放弃扶持永郡王的心思,她李家嫡女依然会是尊贵的皇后,可爹爹与太后也不会仅仅因为她嫁给太子就放弃扶持永郡王的心思,只是但愿不要将她扯进去。
李家本来就是与太子对立,太子又会如何待她?一个是母家,一个是夫家,如今只是暗斗,有朝一日掀到明面上,她又要站在哪边呢?
若是太子坐上帝位,那她就是皇后,若有子嗣,就算那时李家落败,想来她也能安稳度日,若是永郡王坐上帝位,爹爹与太后也不会太过为难她。
……
回到揽月院,心中舒畅些许,但愿谢璟云是个大度的,别跟她一般见识,最好是能将年少时的事都给忘了。
兰嬷嬷见她心情不似晨起时那般低落,想是对文帝赐婚很是满意,笑着道,“小姐,老奴就说您是个有福气的,嫁给太子殿下那是多少郡主小姐做梦都求不来的。”
她仔细想了想,抛去那些她担心的事,谢璟云确实是个不错的夫君人选,想来有皇姑奶,皇姑母在,谢璟云也不敢欺负她。
至于日后的事,现在便不想了,文帝身体好着呢。
她宛然轻笑,端起桌上的茶尝了口,又吃了些糕点。
这时如蝶从院外走来,手中拿了一把玉色的花骨朵要往屋里走,她突然想起了那日的拈花,也突然想起了裴婷衣。
裴婷衣是谢璟云年少时的光啊。
她也被赐婚成了侧妃。
那谢璟云更不会待她好了,有满身是光的裴婷衣在,他哪还愿意去黑暗中找她?
虽说女子姻缘由不得自己做主,可哪个女子又不想得到夫君宠爱,恩爱谴倦呢,共侍一夫本就够糟心的了,如今倒好,她还是不被喜欢的那个。
她突然面色暗沉,凝眉咬唇,双手托腮,低声呢喃着,“完了,我这后半生要完了……”
所以适才她在兴奋个什么劲?
兰嬷嬷不明所以的望着她,“小姐,快别说了,晦气话不能说。”
“我不舒服,我要休息了。”
她站起身,就向屋内走去,因走的急,差点被一旁的石凳给绊着,兰嬷嬷急忙跟在身后,“小姐,这圣旨刚下来,一会肯定会有人来揽月院恭贺小姐的,您……”
“都回绝了,谁都不见。”
……
果真如兰嬷嬷所言,她刚回屋躺下,李如松妾室林氏就来了,紧跟着张氏、李氏与李姝都来了。
兰嬷嬷只好说道,“二小姐她歇下了。”
林氏向窗口处张望了眼,担心的问道,“这还未用午膳,怎得歇下了,可是身子不适?”
被她这么一问,张氏也担忧起来。
兰嬷嬷轻笑,“没有,就是乏了,今日晨起时莲草那个憨丫头往香炉里添香时不小心掉在地上,惊醒了小姐。”
林氏松了口气,随即又道,“既如此,我晚些时候再来。”
一旁的李姝本就不情愿来,被李氏给硬拉了过来,她冷哼道,“还没成太子妃呢,这就拿起太子妃的架子了,我们这么多人来恭贺她,她都不见。”
兰嬷嬷心中来气,我家小姐就算还不是太子妃,在这国公府也是最尊贵的。
李氏瞥了李姝一眼,“姝儿,你二姐姐不过是乏了,我们也走吧。”
李氏此次来,不过是想看荷良是何心情罢了,这些年,她在李国公跟前侍奉,多少也了解些朝堂之事,虽从未过问过,也能猜到些,太后始终是跟自己儿子亲近,此次赐婚听说皇太后也是允了的,她便心中疑虑,难不成李家要让太子坐上帝位,再多出一个皇后来?
如今看来,应不是。
看似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谁知道将来是高贵还是遭罪呢?
……
午后,顾韵也来了,兰嬷嬷本是也要将她打发走,荷良在屋内翻看话本正无趣呢,听到顾韵的声音就让如蝶去喊了来。
顾韵一进门就一脸同情可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