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国公府门前,她心中踏实了许多,就算在这里被人杀死,好歹有人给收尸,省的尸横荒野。
男子深邃清冷的目光瞧着她,她有些怕的咽了咽口水,“在……在隅桑街那户人家门口右侧的石狮子嘴里,我当时想着拿在身上终是不安全,就先随手放在那里了。”
她面色平和,语气坚定的说着,脸上的泪痕早已干却,眼睛依旧红通通的。
男子收回望着她的目光,“二小姐若想继续过着自己安稳的生活,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男子说完就要转身,荷良道,“我的香帕……”
“待我拿到了账本,你的香帕我会烧掉的,没有人知道。”
荷良轻叹口气,若他言而无信呢,想起晃在自己眼前的匕首与他说过的话心中便恼怒,见此时男子的眉眼间极为温和,又是在国公府门前,她抓起男子的手臂,狠狠咬了口,咬完就慌乱的向门口跑去叩门,却见男子根本没有要追赶她的意思,只是身正体直的站在那里,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直到她叩开门,男子才转身离去。
她嘱咐了看门的吴伯,就当从没有看到过她,悄摸摸回到揽月院时,院中烛火大亮,她顿了顿步子,走进去才知道,如蝶已经回来了,将此事告诉了李如松,李如松已派人去寻了。
见到她回来,如蝶与莲草终于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落下,兰嬷嬷直接跪在院中,给上天磕了三个头。
起了身后,急忙拉着她去屋内,上下查看了番,倒是没有受伤,如蝶急忙去打水给她沐浴,莲草去寻人告知大公子,小姐已经回来了。
沐浴的时候,荷良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处有一处淤青,想是在车轿内摔得那一下给碰着了,如蝶给她上了药后,也是夜深了,躺在软香的床榻上就睡着了。
谢璟云来到隅桑街上,果真在右侧的石狮子处找到了账本。
他取出怀中的香帕,本欲丢掉,迟疑了片刻,又放回了怀中。
这李家二小姐小时候倒是胆子极大,谁都敢欺负,如今真是胆小娇弱。
……
这件事就这般过去了,李如松并未向外声张,去问了她缘由,见她支支吾吾的一会说想不起来了,一会又头痛胃疼的,便只好不再问了。
一连好几日她都窝在院中不曾出门,对外宣称不小心磕碰了要养伤。
前些日子裁制的衣服宫中的嬷嬷刚送了来,正领了赏银笑盈盈的离开揽月院,荷良坐在院中,今日也不知怎得了,突发奇想练起了字,在那里摆满了桌案,也将自己整的跟个小花猫似的,不过,是只心情不悦的小花猫。
如蝶与莲草将院中清扫了遍,站在那里望着她,莲草面含担忧的说着,“自从那晚小姐受了惊吓,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哪像在练字啊,明明就是在发泄。”
如蝶轻叹了口气,“兰嬷嬷昨日还说请道士来家里给小姐瞧瞧呢,看看魂还在不在,是不是吓跑了。”
“咱们小姐自小到大还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情,想来需要些时日调整。”
如蝶如今在担忧的不止这件事,昨日她去屋内递茶时听到大公子说,要将小姐嫁去江南,本以为只是说笑,却没想小姐点头同意了,大公子便说,今日他便去宫中找文帝求旨,一旦文帝下了旨,皇太后与老爷也就没办法了。
若是小姐要嫁去江南,她们这些人定也是要去江南的,只是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如何是好?
“如蝶,大公子下朝回来了没?”她一边手拿毛笔练着字一边问着。
“没有呢,小姐,林姨娘说待公子回来会让人来告知的。”
林姨娘是李如松纳得一房妾室,为人恭谨,娘家是皇城里贩卖茶叶的,颇为富裕,李如松与她也算有缘,只是毕竟是经商之家,能嫁入国公府便已是祖上积德了,更是不敢觊觎正妻之位。
因着李如松待自己的妹妹极好,林氏爱屋及乌,有什么稀奇玩意也都会来揽月院送,因着还没有正房,深受宠爱,府中也都并不低看她。
“嫂嫂在做什么?”
“林姨娘前两日采了些花,晒干了,正做香囊呢。”
荷良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笔随手放下,“走,去溪蝶院,瞧瞧去。”
如蝶一怔,急忙去端来了水给她盥洗,莲草又给她理了理垂落在肩上的青丝就去了溪蝶院。
只是刚走到溪蝶院旁的竹林处,便有人急着赶来喊她,“二小姐,快去前院接圣旨。”
荷良有些懵懵的“……圣旨?”
前几日被吓得至今还未完全缓过劲来,可是哥哥还没回来,圣旨就到了?
赶到前院,文帝身旁的李公公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而他身旁,正是一身官府的李如松,荷良面色平和,心里却乱作一团,她知道这是哥哥冒着被爹爹打骂,被皇姑奶数落才给她求来的,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虽然是自己选择的,可又好似是被逼着选择的,她根本就不想离开皇城,就算江南再美,孤零零的也没趣的很。
这皇城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