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落山,升起篝火后,火苗比天边最后一缕微弱的光线还要明亮。
楼下老徐和周白薇又在喊集合,他们责任心太重,生怕把这群小祖宗小少爷落在这荒郊野外了。许欣她们只好暂时将手中的事放下,打仗似的冲下去。
旅社大厅里,老徐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次春游一共两天,每晚八点前必须来大厅这个老地方点卯。今天晚上有烧烤,大家现在可以分组过去,但吃完烧烤必须回房间睡觉,不然就告家长。
交代完,大家麻溜滚蛋,至于老徐的交代,早就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一个个全都饿虎下山似的疯抢肉和烤碳。
许欣跟崔奥利从善如流的加入岑北亭的战队。岑北亭战队战斗力最强,他们抢到了好多鸡腿、羊肉串和鸡柳,还有冷冻羊肉串、牛肉串等“名贵”食材。岑北亭的确有先见之明,农家乐旅社虽然准备了调味料但种类少,而且不够地道,这时候他买的那些“岑氏秘制配方”便排上了用场。
其他人各自在玩儿,许欣领了一些黑炭,帮着生火。
岑北亭抢了火锅炉,回头就看见许欣半跪在地上点火。
他蓦地觉得口渴,喉结动了动。她穿的很简单,粉红色格子衬衫和黑色修身牛仔裤,摆出半跪这个姿势的时候,腰和臀构成一道圆弧形线条,让他脑海里一瞬间闪现出了这辈子看过的全部小电影里最精华的片段。
他顿在原地,看了又看,然后再次听见清脆的打火机声音,许欣还在那儿硬点炭火,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放下火锅炉,走过去,揶揄:“大哥,你干啥呢?”
许欣折腾半天,没点着,她是个容易不服气的人,岑北亭一笑,她便觉得他这是在取笑她,她嗓门立刻大了起来,烦躁地说:“点火呢!”
骂完,她又泄气,闷闷地说:“点不着。”
“过来。”岑北亭嘴角弯了弯。他捋起袖口,黑色卫衣长袖卷了上去,露出因长期运动雕刻出来的流畅手臂线条。
“你这样点,点到明年去都点不着。”他说。
“那你说要怎么点!”许欣说。
岑北亭将煤从许欣手里抽了出去,又不知道从哪儿扯了两节皱巴巴的卫生纸,有点嫌弃地怼在她脸上,说:“先擦擦。”
“哦。”许欣蹲在地上擦手。
岑北亭又说:“脸上还有。”
许欣不知道脸上沾在了哪儿,用卫生纸瞎抹。
岑北亭忙里抽闲,抬头又瞧了她一眼。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用粗糙的大拇指指腹,在她鼻尖上揩了一下。
他低下头去,向她解释道:“你这么点肯定是点不着的,这种木炭,要先烤,烤红了,再扔进去烧。”
许欣:“哦。”
岑北亭动作非常麻利,他在火锅炉中部放很多酒精块,像搭积木一样,将长条形状的木炭搭成了中空的正方形,摆好后,打火机打出火苗,烧着酒精块外部的塑料包装,火很快蹿了起来,舔舐着黑色木炭,木炭与火相接触的位置很快变红,温度热了起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
“看见没?”岑北亭大拇指轻扫鼻尖,冲许欣扬了扬下巴,一脸得意:“这样不就着了么?诶,你别靠这么近,烟不呛你?”他拉了许欣一把,让她站在上风口去,自己站在原处,被烟雾笼罩着。
这时崔奥利捧着几杯饮料过来,张口就说:“岑北亭,有没有鸡腿吃?”
生鸡腿晾在烧烤架上,白生生的,还没解冻。
岑北亭说:“你自己不会弄?”
“不会啊。”
岑北亭:“那你会什么?”
“会吃。”
岑北亭说:“你一个女孩子,连饭都不会做,看以后还有没有人要你。”
“你知道没有?”
岑北亭反唇相讥:“是是是,人家贝博艺能看得上你是因为他书读多把脑子读坏了。”
“你你你!”崔奥利。
岑北亭抱着羊肉串,像灵猴似的一蹿,蛇形走位,完美避开崔奥利的九阴白骨爪。
贝博艺站在远处,捧着一杯可乐。
岑北亭见着贝博艺,就好像奸臣见着了免罪金牌,猫着腰往贝博艺身后藏,推着贝博艺当护盾,冲崔奥利发难:“来呀,你来啊,你刚刚不挺嚣张的吗?”
一物降一物,崔奥利敢怼岑北亭,但怼不过木头似的、不吭声的贝博艺。她气得跺脚,指着岑北亭又骂了一句,气鼓鼓地走了。
打跑崔奥利,岑北亭神清气爽,他提起菜刀,三五下便把鸡腿骨给取了,将肉翻了过来,在带皮的那一面上改花刀,又指挥贝博艺切生姜和大蒜。
他又从泡沫盒里掏出一条被开肠破肚的鳊鱼,鱼改刀,往切口处塞进卓姜片、蒜片、葱节以及料酒,拿透明保鲜膜将鱼封了起来。
岑北亭做这些事的时候,许欣就在旁边看着,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你,你好厉害啊。”
她始终觉得,像岑北亭这样的娇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