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目光如同无底的漩涡。
她力气不小,在被扼住脖子的时候,他根本反抗不了。
一点点的窒息痛苦的感觉折磨着他。
“有时候真的觉你很烦人……”
“光冠冕堂皇说些漂亮的话,就好像只要我想,就能轻而易举就能做到一样。”
周围的人总是把她逼到缝隙之间。
告诉她这样做是不对的,另一边,她的父亲又告诉应该那么做。
又有人告诉她,人应该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钻牛角尖不是正确的选择……
她的监护人给她选择了吗?
池游的监护人只告诉她,应该做成什么,应该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她喜好无关紧要。
贺衍总是以为自己像是“太阳”一样去“劝慰”池游,就像是那些老师、同学一样。
池游眼泪涌出。
自己又怎么去摆脱这样的困境?
把父亲想要做的事情告发?他从来没有明说,谨慎得很。
家暴?他从来没有真得打过自己,但会砸东西和言语上的威慑。
难道只有熬到高中毕业,去到大学才能摆脱吗?
到大学他会放过自己吗?
自己要离开,又是否会被抓回去?
逃走。池游曾经想过,被发现意图之后,整个念头就此掐灭。
“你觉得自己能去哪里?只要我一个寻人启事,找回你不是轻而易举吗?”
“而且你要想想,未成年的你跑到外面怎么活下去?打工吗?别人会要你吗?而且人家看到寻人启事之后,就会把你送回来。”
“我讨厌你身上那股正义,浑身围绕着正能量的样子。”
因为这正是池游不能拥有的。
她现在身处的境地就不可能拥有像是贺衍一样的心态。
“如果不是答应了 ……”
池游顿了顿。
见到贺衍的脸越来越红,甚至有点发紫的时候,她松开贺衍。
池游还是清醒的,她知道现在真的掐死贺衍的后果――这种后果她承担不起。
但有一瞬,她产生了一种想法:或许这是能够摆脱父亲的办法。
池游站着,无视腿上传来的疼痛,冷漠地看着贺衍剧烈咳嗽,脸部颜色逐渐恢复正常的样子。
这时,江怀走进来了,对池游说:“我已经叫了救护车,等会就来了。”
池游看着江怀紧张的表情,全在她身上,丝毫没有理会贺衍怎么样。
记得神给他一句评价:“他会成为你的猎犬,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他就会替你清除障碍。”
而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印证了这句话――
黑暗中,急促的喘息声似乎与不断蔓延开来的血糅杂在一块。
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忽然灯一开,就能看到江怀穿着雨衣。
不管是脸还是雨衣都溅上血迹,更何况是手还有那把水果刀。
水果刀掉在血液侵染的被单上。
江怀惊恐抬头,就能看到穿着睡衣的池游站在门口。
看到是她,江怀下意识松一口气,扯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
他从床上下来,期期艾艾:“只要……杀、杀了……他,你就能自由了吧?”
池游的表情不变,问:“你应该知道下场吧?现在还没高考,你的人生已经完了。”
说完,楼下传来警车的声音。
――池游报的警。
听到池游这么问,江怀的心底暖了一些,他灿烂地笑着,就像是那些阳光的学生,就是他脸上多了些血迹。
他眼里满是释然与高兴,眼里缱绻着对池游爱慕。
“没关系……”
“只要你彻底解脱就好。”
江怀笑着。
“池叔叔的存在对你来说很痛苦不是吗?”
池游哑口无言。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
江怀继续说:“你只要装作什么就不知道就好。”
――他知道是池游报的警。
下一刻,就能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还有警察的呵声。
池游看着他,退后了几步,让警察进去把江怀给抓起来。
被抓起来带走的时候,江怀没有去看池游,而是低着头,故意作出好像“对不起池游”的模样。
“麻烦你也去警局一趟做笔录。”
池游过了几秒才回过神,含糊应了一声。
对方也没在意,只当作她太难过,没有缓过神来。
当池游从警局出来,感受属于凌晨冰凉的气息,她的心情莫名愉快了一些。
就好像枷锁瞬间没了。
她完全不用担心之后的生活。
一来,她成年了,不久后就要高考,二来,父母死去留下的钱,已经够她一辈子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