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与陆家的恩怨,已有十多年之久,京城人人皆知。
靖帝却在两月前连下两道圣旨,一是召陆府阖家回京,二就是给琼华郡主与陆瑾之赐婚。
这琼华郡主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又生得倾城国色、貌美如花,还是个孱弱体虚的。
无论这桩婚事最终顺利与否,似乎都是不一桩好事。
陆瑾之权衡利弊,顺了靖帝的意思,隆重迎娶楚宜修。
但与楚宜修做成真夫妻,是他绝对不会事先预料到的事。
然而……
退一万步说,醉酒是他自己的选择,并非是任何人使手段。
也是他对楚宜修下手,而不是楚宜修勾搭他。
故此,言而总之,总而言之,理亏的人是他自己!
这一下,原先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陆瑾之在男女之事上,无疑是生疏的。
他除却头昏脑胀之外,身上并未其他不适感。可婚房内的一片狼藉都是他酒后乱/性/的证据,他虽有疑惑,却也不能撇开责任。
面对陆鸢与陆绵绵的指责,陆瑾之的头更大了,“都出去!”
他低喝一声,烦闷不堪。
他对家中女眷鲜少如此肃重,父亲与叔叔辈都不在了,他这个四哥对两位妹妹多多少少有些纵容。
可此刻,他只觉得喧吵。
陆鸢神色焦虑,她回头看了一眼净房,压低了声音,“四哥,你可千万不要中了美人计!”
陆绵绵也小声嘀咕,“美人计倒是小事,折腾死了郡主,咱们侯府如何对皇上交代?”
陆瑾之,“……”
从楚宜修嘴里得知,他昨晚“折腾”了一夜。
素来/禁/欲/的定远侯又抬手掐了掐眉心。
有些事可以挽救,可这种事让他如何补救?发生了就是已经发生了。
陌陌收拾好一地的衣裳,转头看向兄妹几人,愤愤然,“哼!侯爷下手真狠,瞧瞧这些衣裳,都碎成什么样了?!”
陆鸢和陆绵绵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这……
两人都是姑娘家,很容易站在女子的角度共情。
虽说她们憎恨长公主府,可琼华郡主这般娇里娇气的弱女子当真不值得她们花心思对付。
啧啧,可怜见的娇弱美人,能在四哥手里活几日?
她此刻还活着吗?嗯?
陆鸢和陆绵绵再度看向自家四哥,眼神又变了,除了失望,还有排挤。
陆瑾之不/欲/再纠缠,摆摆手,“出去!”他眼神一凛,这是真的动怒了。
陆鸢和陆绵绵只好暂时离开婚房。
讲道理,琼华郡主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她们都没法指责她勾/引自家四哥。莫不是四哥自己把持不住……?
陆鸢走在廊下,一边走一边摇头,“男子啊……”她欲言又止。
陆绵绵附和,“天下乌鸦一般黑。”
姐妹两人还没走远,陆瑾之把那句话听得真切。
他无言以对。
被情蛊影响之时,他太清楚自己有多么危险,每当蛊发,他的确与天下所有浪荡子一个样。
他无法否认,也没法替自己辩解。
屋内安静了下来,唯有陌陌还站在一旁,花嬷嬷等人在净房伺候楚宜修沐浴。
陌陌内心憋着坏笑,时不时偷窥陆瑾之一眼,不得不承认,姑爷这侧颜真真是极好看的,只可惜自家郡主偏就不喜欢他,还对他深恶痛绝。
陆瑾之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陌陌立刻站的笔直,冷冷哼了两声,径直迈出婚房。
她担心自己会一不小心露馅,还是暂且离开为妙,她不像郡主那么会演戏。
陌陌走出海棠斋,沿着小径往前,找了一个没人的小竹林,一个人钻了进去,噗嗤嗤狂笑。
天,可把她给憋坏了!
此时,五郎陆清正在海棠斋附近徘徊,不久之前听闻了四哥的事,他也“痛心疾首”,四哥竟然失/身于仇人之女,这可当真是个悲剧!听见女子窃笑声,他先是一愣,然后悄然靠近,待发现林中女子是陌陌时,陆清又不禁开始想入非非。
这个陌陌,为何如此窃笑?
她会不会和郡主谋划了什么?
所以说……
四哥昨夜失态,的确是有缘由的?!
这时,陆清踩断了一根枯枝,陌陌立刻转身,两人四目相对,互相逮了个正着。
下一刻,陆清因为窥听,他心虚了。
陌陌因为心里有鬼,她也心虚了。
但,两人都有一个技能,很快就能说服自己,他二人立刻掩饰心虚,挺胸昂首。
陌陌先声夺人,“你这人躲在别人身后作甚?!”
陆清不服气,“这里是陆府,我乃陆家五郎,我爱上哪儿就上哪儿!对了,你昨天是不是偷了一只鸡?”他也要抢占先机。
陌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