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宜修赖在陆瑾之身上不愿意下来。
陆瑾之又不能来硬的。
鉴于前几次的经验,陆瑾之很清楚一桩事,他怀里的这位琼华郡主不能受到一星半点的委屈,否则,大抵又是以“昏迷”收场。
楚宜修最是讨厌陆瑾之一本正经的模样。
偏生除却她之外,没人知道这人其实就是斯文败类。
楚宜修觉得,她不能再让别的女子对陆家四郎一见倾心了,万一被陆瑾之收了,今后可真真是求助无门。会死在榻上的。
楚宜修揪着陆瑾之衣襟的那只小手忽然挠了挠他的脖颈,然后惊呼一声,“哎呀,这……这是谁做的?莫不是哪个小妖精挠了侯爷?”
陆瑾之瞬间一怔。
可他双手正抱着楚宜修,没法遮挡住自己的脖颈。
昨晚被那黑衣人袭击之后,他就特意挑了高领中衣遮挡指甲划痕,不成想,会被这琼华郡主察觉到了。
陆 之俊脸微沉,他怕痒,这个毛病自幼就有,但鲜少有人知道,毕竟无人敢在他身上放肆。
陆瑾之稍稍缩了脖子,虽是动作不明显,但还是被楚宜修察觉到了。
楚宜修目光倏然一亮,“……”这坏家伙莫不是怕痒?
她故意凑近了些,在他耳畔说话,娇里娇气,“侯爷怎的不说话?哼!你该不会真的养了小妖精?!你老实交代,你房里到底藏了几个?”
说话吐出来的温热,以及少女矫揉造作的话语,像是数根羽毛同时挠在了陆瑾之的耳蜗。
蓦的,他浑身肌/肉/紧/绷。
他这人向来稳重自持,换做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异常,但楚宜修不同,她感觉到男人臂膀不断/紧/绷的肌理,还有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更妙的是,他的耳根子红了。
楚宜修不依不饶,粉拳在陆瑾之胸/膛捶打了几下,“侯爷,你倒是说话呀?”
陆 之,“……”
男人好看的薄唇微抿,他以为是情蛊又发作所致。
怀中少女的气味对他而言,无孔不入。
他明明厌恶极了孱弱娇柔的女子,可此时此刻,那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渴/望又冒了上来。
当然,陆瑾之也不是寻常男子,不可能再给楚宜修任何造次的机会,他双臂稍稍用力,把楚宜修掂了下,暗示她莫要再造次。
陆瑾之眉目清冷,眼神却灼烫,“我没养小妖精。”言辞一本正经。
楚宜修装作受惊,“啊――侯爷!你休要吓唬我!”
陆瑾之担心楚宜修的一双小手又要到处点火,他箭步如飞,把楚宜修抱离了马场。
陆瑾之大抵摸透了自己这个未过门妻子的性子了,他放下楚宜修之际,直接主动对靖帝道:“皇上,方才是臣一时大意,险些让郡主受伤。”
他既主动承担刚才那个小变故的责任,靖帝身为楚宜修的长辈,亦是不便责备于他。
靖帝摆摆手,看向楚宜修,似乎一腔关切,“宜修,你这丫头胆子也大,明知那匹枣红马野性训,你还敢骑上去!也亏得陆卿今日在场,不然看谁会来得及救你。”
楚宜修嘟着嘴,哼了一声,“皇帝舅舅,侯爷是我夫君,他不护着我,还能护着谁?”
一言至此,楚宜修用胳膊肘戳了一下陆瑾之,“是吧?侯爷。”
陆瑾之此刻的状况十分不妙。
他低估了情蛊的影响,也高估了自己的毅力,更是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原本很不喜的小姑娘/动/情。
陆瑾之无奈,只能道:“嗯。”
楚宜修还不满意,又说:“皇帝舅舅,那匹马着实过分,可我偏就看上它了,舅舅将那畜生赠我可好?”
外甥女开口了,靖帝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好,朕允你了。”
楚宜修娇俏一笑,看着身侧俊脸紧绷的陆瑾之,“那匹马就叫陆小红吧,以后我就骑它,不过,还请侯爷今日就把它带回去,替我好生驯服它。”
陆瑾之表面依旧清冷如玉,一口应下,“好。”
他若是不答应,就怕琼华郡主会继续胡搅难缠,而他此刻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宜与女子过度接近。
楚宜修终于满意了。
不过,她觉得奇怪。
这个陆瑾之……怎么好像今日有点怪怪的。
除却气息不稳、情绪莫名,偶尔看向她的眼神,还有些……灼/烫。
难道他从现在就开始惦记上她了?
哼!
好一个表里不一、衣/冠/禽/兽的定远侯!
*
今日入宫一趟,楚宜修弄清楚了两桩事:
第一,昨夜试图从宣王府找到藏宝图的人,就是陆瑾之;
第二,陆瑾之可能早就看上了她。
上辈子,楚宜修不仅悔婚,还为了权势嫁给太子。后来,陆瑾之带兵谋逆,却没有要她的性命,反而将她圈禁后宫,成了他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