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鸯的心跟着蓦地一动。
光线昏暗的停车场, 男人怀中好闻的须后水味道,两人隐隐纠缠在一起的心跳和呼吸,忽然间让夏鸯心中许多悬而未定的事忽然有了结果。
她躲不过的。
夏鸯轻抚池屿的背:“哪里不公平。”
“我知道你有青梅竹马的事,却从来没主动过问你, 那人在你心中有几分重。”
池屿松开夏鸯, 两人视线相撞, 他漆黑眼睛里冒出点点破碎的光,斑驳又脆弱。
“鸯鸯,有些话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
“但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个答案。”
“你不要一直向后躲。”池屿声音很低, 闷闷地在夏鸯耳边响起,有一股难以名状的乞求感。
“不要躲我。”
听池屿这样说,夏鸯心里也跟着难过, 她抬手去抚他额发, 池屿顺从地低下头, 像只乖顺的大金毛犬。
“池屿, 我有我的顾虑。”
“哪怕不提你的心事,我这里也如一团乱麻。”
夏鸯指指她的头:“我之前出过车祸, 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包括我说过的那个记不起来的竹马。”
“他总在我梦中出现,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和他之前算是什么样的关系。”
“哪怕你的事可以跟我讲清楚, 现在的我也没办法给你个说法或者约定。”
夏鸯嘴角是温柔的软弧,眼睛却黯淡地垮着, 似一弯哀伤的下弦月。
“池屿, 我的头受过伤, 忘了很多不该忘的东西, 身边的人都觉得我是个不完整的怪人。”
“我也不知道, 脑袋里有没有器质性的病变。”
夏鸯越说越颓丧,心里越酸,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她原来不觉得失忆是什么大事,如今这份不完整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的掣肘。
原来喜欢,就是把人变得畏首畏尾又心惊胆战。
池屿重新把人拥进怀里:“那我们就都等一等。”
“我等你记起来那个竹马,你等我到了期限把之前的事说给你听。”
“别哭,鸯鸯。”池屿哄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我们有很多时间。”
“只要你想,我可以再多等你几年。”
夏鸯眼泪掉得厉害,啪嗒啪嗒地落在池屿肩头,在短袖上留下一小片深色的洇痕。
她哭得难过,没注意到池屿口中“再多等几年”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
夏鸯渐渐收了泪水,后知后觉自己埋在池屿肩头哭了很久,有点尴尬。
她正想说点什么。
“嘀嘀――”
他们身后传来一声鸣笛。
池屿飞快地抬起手,把夏鸯按进怀里。
然后转过头,凌厉目光扫过那辆帕萨特车主。
“帅哥,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哈。”车主是个年轻男生,他挠了挠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我在这里等很久了,小侄子都睡着了。”
“你们不让开,我真的没办法倒车。”
“……”
夏鸯迅速抬起头,捂着脸跑回了车上。
池屿收回目光,迈着平稳的步子一直走到帕萨特的驾驶座旁边。
车上贴着防偷窥膜,不知道他小侄子是不是真的在后座睡觉。
男生见他迎面过来,逆着光,凶神恶煞的,吓得缩着脖子升上了车窗。
随即是咔哒一声。
还连忙加上了安全锁。
“……”
池屿在车我们这样做对吗。”
“夏鸯如果都记起来,一定会很生气。”池屿抿直嘴角,眼神黯淡,“会觉得,我们把她耍的团团转。”
“你喜欢她是真的,想追她也是真的,夏鸯恢复记忆也能体会到你的良苦用心。”季崇理顿了顿,“不过你到底怎么搞出个‘琅琅姑娘’,恐怕很难解释清楚。”
“……”一说这事儿,池屿瞬间郁闷了,“我喝多了就感冒,鼻音重,再加上睡着时哼哼唧唧的,谁知道说了什么啊。”
季崇理拍拍他的肩,宽慰道:“也幸好是夏鸯听错了,不然真的听见你叫她的名字,徐医生的计划还不知道要怎么搞。”
“如果你们进展不错,下次夏鸯去诊疗时应该会有所表现,很有可能会继续修改治疗计划。”
“你的任务可能会更艰巨。”
“那有什么。”池屿合上眼,手掌挡住头顶的光线,声音艰涩,“这点苦算什么。”
“她受的苦,可能比我想象得还要多。”
作者有话说:
池哥(绿茶版):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
鸯鸯:……
(这章悬疑风走起~)感谢在2022-06-17 10:39:40~2022-06-18 08:0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