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的婚礼定在四月。
本来半仙算的良辰吉日是在正月, 可新娘子觉着四月好,气温和鲜花好,天气也好, 于是两家人一商量,又把婚礼推到了四月。
新娘子是个公司白领,人缘不错, 一说结婚,身边的小姐妹赶着要当伴娘, 她也不好意思拒绝,索性全收了,足足有六位。
六位伴娘得配六位伴郎, 这可愁坏了杨朝,毕竟他的一帮亲同事只想吃席, 高举“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的大旗,至于别的,谁爱去谁去。
杨朝说伴郎有红包, 亲同事立马收起旧旗, 换了面“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新旗,杨朝从中挑了几个能上台面的, 但还差一个,几番考虑,他又跟他老大借了江南一用, 说什么伴娘团全是水灵灵的大姑娘,伴郎都是些糙爷们, 怎么着也得找个门面来平衡一下。
姜北慷慨大方, 别说借江南当伴郎, 就是当花童伴娘都行。
江南认为姜北不爱他了,居然要把他送出去任人糟蹋,再说,按女方那边的习俗,新郎得在吉时前带上伴郎团驱车去丈母娘家接新娘,完了还得开回市里,来回百来公里,早晨五点就得起,江南七点能起就算烧高香了。
后来不知杨朝跟江南承诺了啥,江南说他四点就起,不就是伴郎吗,当就当。
然而真到了婚礼这天,江南把答应杨朝的事睡死在了干净柔软的枕头里。
天还未亮,闹钟已响了五遍,姜北眯着眼看了下时间,五点十分了,再不起真的来不及了。
他把搁在他身上的胳膊大腿拿下去,轻轻摇了摇江南,叫他起床了。
美梦被扰的江南明显不高兴,拉着被子哼唧一声,翻身继续睡。
姜北祭出他新掌握的咒语,在江南耳边幽幽念一句:“工资卡。”
江南浑身蓦地一僵,说话声明朗了不少:“……小江南都没醒。”
他伸手圈住姜北,顺势把人摁在棉被间,隔着睡衣蹭了会儿:“小江南什么时候醒我就什么时候起,谁叫你老是用工资卡威胁我。”
四月的天已有些热,姜北很快出了汗,他掐着时间,怕迟到了,同时感受着江南的变化,不由微喘:“醒了,可以了,真的快迟到了。”
江南整个人赖在姜北身上,他可以做到上下首分离,腰部以下已然觉醒,然而上半身还在跟周公幽会。
姜北拿他没法,从空隙间钻出来,拎着江南衣领把人扔去洗脸刷牙。
不知江南在磨蹭什么,姜北装好红包和杨朝提前送来的伴郎西服江南都还没出来。
“你在干嘛?”姜北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快点。”
没人回答。
姜北心里咯噔一下,ptsd又犯了,生怕江南在卫生间背过去了,一脚踹开门,然后……他看到江南在搞黄色。
黄色和清新绿遥遥相望,不多时,姜北整张脸都黑了,还是黑里带红:“把裤子穿上!”
江南振振有词:“我不得把小江南安抚好吗?不然待会走出去多丢人。”
姜北无言以对,这人还知道丢人,他深吸口气,咬牙问:“那你安抚好了吗?”
“还差点……唔!”
江南眼前一黑,一块湿毛巾“啪”地扔他脸上,姜北让他实实在在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父爱如山的洗脸手法,胡乱一顿搓。
江南连连退后,直到退到墙根退无可退,惨遭泥石流般的爱淹没:“你这手法是得了邓阿姨真传吧?”
姜北不跟他废话:“给你最后五分钟。”
两人拉拉扯扯收拾完,到达酒店时其他人已全到齐,不过诸位也没怪姜北迟到,毕竟成年单身狗该懂的都懂。
酒店门口足足停了十二辆婚车,除了头车全是清一色的奥迪a系,不得不说杨朝为了娶个媳妇真是下了大手笔,光是租车租场地就花了不少积蓄,用他的话来讲,钱可以再挣,但媳妇不能再娶,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他要在能力范围内尽最大的努力把他媳妇风光娶进门。
江南觉得此话有理,脚底一抹油就跑去向杨朝讨教婚礼流程和心得了。
杨朝只回了他一句话:“咱们暂时不支持同性婚姻。”
江南:“我先问问看嘛,万一有一天支持了呢?”
江南可谓是走到哪脸就丢到哪,在人丢完前,姜北将他囫囵塞.进了车里,并提醒他:“你只要当好你的伴郎就行,其余时间尽量闭嘴。”
“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二次凶我了。”江南说。
在破晓之前,新郎倌精准卡着时间,拿着张赤脚大仙算的八卦图,吉时一到,便带着接亲车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姜北和江南坐最后一辆车,姜北始终不放心,其紧张程度不亚于杨朝,他一边给江南系着领带,一边叮嘱:“待会儿你不要去抢新娘,我怕你把门锤烂。”
江南点点头,认真盯着姜北系领带的手,不禁想起之前官铭给他系领带,还吐槽姜北不愿意教他。
这用教吗,他脖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