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接受。
毕竟他儿子在去年底都还是好好的,除了说话依旧颠三倒四,但认人和与人沟通的欲望还都算正常的。
可是短短几个月不见,现在的杜君红,居然变成了连人都不认识的样子。一见到人去,包括杜老爷子亲自去,就疯狂大哭,把自己藏起来,拒绝与任何人交流。
从前杜君红还能接受男性的探望,而现在,则是无论男女,都无法再靠近他了。
杜老爷子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找到杜君红的责任医生刘翠英,杵在刘翠英的诊室里,要刘翠英退钱。
杜家给宏山医院支付的每个月高达一万的治疗费,是需要看见成果的,而不是拿来养废物。就算一时半会儿治不好,总不能越治越严重。
最后还是郁弘良亲自出马,拍胸脯又发誓的,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才把杜老爷子给重新安抚好,最后送瘟神一样的把杜老爷子给送走。
自打上次杜老爷大闹宏山医院后,郁弘良就把杜君红又交给了赵眉生负责。
眼看着月底杜老爷子又要来看儿子了,杜君红依然还是老样子,一点好转都没有,这让赵眉生怎能不压力山大?
赵眉生心事重重,认真思考着怎样才能让杜君红尽快走出抑郁症的泥潭,所以没有听见郁离的说话。
直到郁离提高了嗓门大声的喊他:“赵眉生!你在想什么?”
赵眉生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对郁离道歉,说自己走神了,并询问郁离刚才在对自己说什么?
郁离很郑重地看着赵眉生的眼睛。
“我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想出去走一走。”郁离说。
赵眉生急忙应下,穿好衣裳。
为避免郁离散步走渴了,他拿了喝水的杯子。因时至春夏之交,正是乱穿衣的季节,不动会冷,动一动又突然就热,赵眉生又带上了擦手擦脸的纸巾,为方便郁离选择,他还带了干湿两种纸巾。
快走出门的时候,赵眉生心里想的依然是怎样让郁离散一个开心的步。他甚至还往兜里揣了两只橘子,走到门口等郁离。
赵眉生看见郁离拿了门厅架子上的车钥匙走了出来,便开口问郁离:“还要动车?”
郁离毫不含糊地回了一句:“是的!”
“可是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你就又该吃药了!”赵眉生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这样提醒郁离。
“没关系。”
“算了吧!我们就在小区周围走一走。”赵眉生抓住了郁离的胳膊。
“不行!”
出乎赵眉生的预料,郁离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干脆利落地朝院门外走去。
赵眉生无语,眼看着郁离的人已经走出院子,走进了车库。他来不及再劝阻,只能迈开大步,也朝着车库飞奔而去……
……
郁离开着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
路过一块路牌的时候,赵眉生朝车窗外看了一眼,看见郁离正在往城外走。
“你要去哪儿?”赵眉生问。
“西山。”郁离的回答简明扼要。
赵眉生睁大了眼睛,“你去西山干什么?十一点钟你还要吃药呢!”
郁离偏过头,瞟了赵眉生一眼,“吃药就那么重要吗?少吃一次药有什么大不了的?”
赵眉生皱眉,“怎么就不重要了?对你来说,现在就吃药这一件事最重要!”
郁离不悦,横着眉毛瞪他一眼,“我是人,我有情感上的需求,甚至大于生理上的需求!不是关笼子里给你做实验的小白鼠!”
此言一出,赵眉生沉默了。
他把头转到了一边,难过得想哭。
赵眉生从来都没有想过郁离居然是这样看他的。
赵眉生只是想给郁离治病,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奔着结婚去的,郁离注定了会是他的妻子,所以赵眉生是为了自己的家庭在奋斗,而郁离却认为他是在把她当小白鼠。
有谁会把自己的妻子当小白鼠?
“你……”赵眉生气得肝疼,话都说不全了。
他身上就带了一杯水、两包纸,和两只橘子,郁离则干脆什么都没有带,然后他们就这样去西山了?
怎么说也得要背个包带个充电器,背两块帕子,带两件衣服什么的吧?
赵眉生本想呵斥郁离任性妄为,他并不是不允许郁离出门,如果早点说,大家有个商量,也不至于落到现在什么准备都没有,什么都没带上的地步。
不光如此,郁离还曲解了他的心,把他这一年多来的努力都当成了驴肝肺。
但是赵眉生忍住了。
郁离生病了,生病了的人为大。因为很多东西并不是郁离自己能够控制的,所以赵眉生就应该多包容包容。
赵眉生郁闷到抠脑袋,一个人生了一会子闷气后,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
“你想去西山干什么?”
“跳伞。”郁离说。
她转过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