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往以后,邻居的界限就逐渐模糊了起来。
有时候司栗在时睦州那儿待到晚上懒得走了,就常常睡在他那边。
两人半同居以后,也经常伴随着很多磨合。
例如司栗在生活中是个**型性的利落人,只要跟写文有关系的东西,比如更新计划,大纲资料,以及她码字的工作桌区域她都会条条款款地整理得干净又有规矩,但是除了这些以外的所有事情她都极其随意,在卫生间看见零食袋,在被窝里看见干涸的面膜布和擦鼻涕纸团…还有昨天穿的袜子…
这些对于绝对性洁癖的时睦州来说都是眼里绝对容不下的沙子。
在司栗口头纸笔双重承诺时睦州自己会规规矩矩的绝不搞乱他家之后,时睦州才答应她可以睡在这里。
然而……
时睦州坐在办公桌前,从敞开的房门往外看,瞄见了正躺在沙发上抱着ipad看剧的司栗。
司栗四仰大开地躺在他那擦得锃光瓦亮的皮质沙发,一头柔软的卷发披散着,一条腿跨在沙发背上,一条腿半搭着不止地晃动,笑得花枝乱颤,毫无形象可言。
时睦州的视线再往下移,看见她放在沙发表面的薯片袋,已经有肉眼可见的碎屑洒在了沙发上。
他摘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就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他抽出眼镜盒里的锦布,缓慢地擦拭着镜片上的落灰。
虽然生活中散漫放肆,但是只要说起写文的事情,她总是打起两百分精神。
这也是他愿意纵容她,并且被她吸引的地方。
不知怎的,时睦州忽然想起她在自己租的那间房子住的那晚。
【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说过你喜欢物理啊,怎么最后去学医了。】
【喜欢不一定要做职业。】
【安静看书。】
时睦州看向电脑屏幕上的医学学术研讨的论文,不由得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最初,应该追溯到高一秋天,第一次社会实践。
……
“早上好啊。”司栗背着小背包上了班级的大巴车,扶着椅背跟坐在前面的女同学凑在一块窃窃私语的不知说了什么,然后笑了好几声,然后往后走。
司栗往后面走,看见在时睦州旁边坐的稳稳当当的黎牧,一挑眉,扭头,跟蔡书语对了个眼神。
蔡书语瞬间站起来,对着还在单方面跟时睦州讨论游戏的黎牧喊:“黎牧!你坐那干什么,老师说了跟同桌一起坐。”
黎牧抬起头,“啊?我怎么没听说……”
话没说完,他就被蔡书语揪起来往另外一个座位去,后知后觉道:“哎不对啊,我跟你也不是同桌啊蔡书语。”
“哎不是,我说,蔡书语咱俩很熟吗??”
“你废话那么多,让你跟我坐你就跟我坐!”
司栗冲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时睦州傻傻一笑,“我坐里面?”
时睦州眼神动了动,似乎明白过来了,轻叹之间给她让开些空隙,让她坐到里面。
司栗的腿隔着校服蹭到了他的腿上,移动中听见他默默地来了一句:“司栗,你这样有点强人所难了。”
她坐下,把这面车窗的窗帘拉开,然后扭头凑近他,“你不知道,你们男生是无所谓,对我们女生来说,社会实践来回车上跟谁坐这事是很重要的。”
“怎么重要。”他随口反问。
“因为……”司栗思索了几秒,手撑在二人之间的空档,略微前倾身子,偏着头看着他说:“这是团体活动中很少有的独处时间?”
时睦州偶然一抬眼,没想到她在不知不觉中靠的这么近,眼前的女生皮肤白嫩,眉眼和平时不太一样,尤其是……
他下移视线,定在她那喋喋不休,又透着碎光的红润嘴唇,像汁水饱满的圆润果子。
好像是涂口红了。
“嗯?你有听我说话吗?”司栗眨眨眼,心里想着:这人不会没看出来我今天特地化了妆吧…为了这个她早起一个小时呢。
见她又往前凑,阵阵清香扑面而来,时睦州喉结一动,举着书往旁边偏了偏身子,躲开视线,“没有。”
司栗在旁边悄悄翻他一眼,“切,没劲。”
然后抱着书包掏自己的3,准备听歌。
大巴车排列着离开学校,前往此次高一的社会实践目的地――南城自然博物馆。
时睦州看了一会儿书,觉得车晃得厉害,就把书合上了。
他再一偏头,看见左边靠窗坐着的人晃来晃去已经睡着了。
比起刚刚聒噪的模样,还是现在这副睡着的乖巧模样看着顺眼。
司栗合着眼睛,或许因为大巴车摇晃睡得也不安稳,涂了睫毛膏的浓密睫毛一颤一颤的。
红润的唇膏把她的嘴唇突显的更加漂亮,像是有一层莫名的吸引力,吸着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唇瓣上难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