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柳祁篇04
柳律找出了前几年的户籍簿留存, 发现这几年里从未有祁姜回过族地居住的痕迹。若是有,祁族族人交上来的簿子不敢略过不记。
柳律开始害怕……当初祁姜独自上路,他不会武功,性格又弱, 体质也有弱点, 还带着那么大一笔钱财, 若是在回族地的路上出了意外……
柳律强忍不安,安排人四处去寻, 沿着文都到祁族族地的路线寻访, 又想着或许祁姜只是没有回族地罢了,所以也让人在族地周围的几座城池找。他甚至挨着翻阅了这几年南葭的户籍簿……当年他们说过要一起离开文都来南葭, 说不准,祁姜当初是一个人来了这里。
可是寻了一年多, 一无所获。
好在,至少也没查到疑似祁姜出了意外的痕迹。
柳律手下能自由派出去的人就那么多,先寻了文都到祁族族地一路上和族地周围的城池,然后慢慢扩大搜寻范围,结果一去多年,始终没有半点消息。
主要是时间过去太久了, 柳律开始查的时候, 本就已经是祁姜离开文都四年多后了。而且他虽然受皇帝重用, 但到底又不是皇帝本人,他派出去的人自然更不可能事事顺畅。便是皇帝想要沧海一粟寻一人也不容易,何况是他柳律。
若是祁姜刚走他便追查、确认祁姜是回到了族地,或者是去其他城池安顿了下来,便不会弄成这般境地了。
可那时他一心想着没脸纠缠祁姜,未曾怀疑过祁姜会回到族地。
……
如今, 距离两人分开近八年时间,柳律总算查到了一点和祁姜有关的消息。
当初带祁姜离开文都的商队早就散了,其中一个人辗转到某城的码头做监工,偶然瞧见了柳律手下人拿着祁姜的画像,被那高昂的赏金迷花了眼,仔细辨别后越看越觉得是当初与他们同行过的一个漂亮男子。
其实日子过去太久,那监工早就不记得祁姜的模样了。只是他记得当初同行那人是个祁族人、颈后的祁族标记没遮住,而且那祁族男子长得很是好看。反正寻人的说画像上的人可能是个祁族人,那监工索性过去凑个热闹。
监工本来是凑热闹、想着万一人家心情好、就算他没提供有用的消息也能给点赏金呢,没成想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
站在祁姜的院门前,看着来开门的祁姜霎时变白的脸色、紧紧扣着门沿的指尖,柳律心想……他好像总是在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做什么。
就像寻人的这事儿一样,他就该早些放出高额的赏金,吸引更多的人提供消息才是。
……只是如今真寻到了祁姜,所以柳律才选择性忘了,放出高额赏金后虽然消息越来越多、但来撞运气的假消息是一万里有九千九百九十九。
万里挑一才得到了一点疑似祁姜的真消息。
之前他试图向皇帝要全大周近些年所有城池的户籍簿,果不其然被拒绝了……也就是提要求的是他,换成其他的人话,商文 都该怀疑这厮是不是有不臣之心了。
但今年他有了靠谱的指向性消息,再向皇帝多次求旨,皇帝见他这么多年也是死心眼、到底还是同意了,让他自己回文都翻看荔城的户籍簿。
“还好……还好你没隐姓埋名……这些年也没去其他地方。”柳律看着眼前的祁姜,轻笑了声。
多年不见,就这样突兀的再次见上了,祁姜一时间脑子里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等他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猛然把院门关上了,连带着柳律一起拒在了门外。
柳律看着眼前骤然合上的院门,无奈的笑了声。
这些年他寻着祁姜,想着不管是死是活,总得寻到才是。若是祁姜当真没了,他也得把祁姜的痕迹带回身边。但他觉得,祁姜必然还活着的。
若是祁姜如今日子安稳,他便只远远看看,不去掺和。若是祁姜过得不好,他便想办法让祁姜过得好些,暗地里做,面上也不要再去搅和祁姜的日子了。
毕竟当初就那么短的时间,他就让祁姜受了好些委屈。这么多年过去,祁姜该是不会想再看到他回忆起过去了。
可是,随着他寻人的日子越来越长,这种“寻到了也不去掺和祁姜生活”的念头也越来越淡……为何不能出现在祁姜面前,万一祁姜也和他一样还念着过去呢,他们错过这么多年,为何还要错过。当年是他天真,护不住祁姜。可如今的他全然能做自己的主了。
直至看到那册户籍簿,翻到祁姜那一页,柳律笃定,他和祁姜该尽快破镜重圆才是。
眼下被祁姜拒之门外,柳律也不着急,静静的站在门口没离开,没有其他动作,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会儿,他看到院门从里面被小心翼翼打开了一条缝隙。
柳律忍不住笑了下。
这么多年过去了,祁姜还是这般的性子。
“对不起。”看着那条缝隙,柳律轻声开口。
“也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看到我,我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