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尔有些失落, 高扬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感觉到身后的衣服都汗湿了,哼哼地说:“好吧, 先去洗个澡。”
临走之前回头看了眼似乎盯着药剂瓶发呆的斐杰纳, 突然心中一动, 转头对奎乐说:“把他给我打扮成最靓的崽, 要惊艳全场的那种!”
斐杰纳疑惑地望向温泽尔。
温泽尔一僵,连忙跑了,他也不知道刚才看着斐杰纳的侧脸怎么就突然想起曾经在by-380星球的傍晚,看到的那个忧郁到令虫心疼的背影, 让奎乐好好装扮斐杰纳的命令就脱口而出了。
温泽尔离开后,奎乐淡淡地看了斐杰纳一眼,言语中带着一丝蔑视与敌意,“斐杰纳殿下, 你要清楚,我们之所以称呼你为殿下是因为你是温泽尔殿下的雌君,而不是因为你是谁,还请你牢牢记住这一点。在外面的时候,时时刻刻警惕, 保护好温泽尔殿下,万一他出什么事情,你万死难抵, 懂吗?”
斐杰纳冷冷地看着奎乐, 并不因对方是成年雌虫气势上就输了分毫。
奎乐被他盯得一顿, 斐杰纳的眼神冷酷残忍, 不仅没有因他的轻蔑而羞愧心虚, 反而闪着寒芒, 仿佛下一瞬间就要暴起撕碎自己。
奎乐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强打着精神虚张声势地警告道:“在外面一切要谨言慎行,知道吗!因为你代表的不是你,要是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丢的是温泽尔殿下的脸……”
斐杰纳神色不卑不亢,语气冷淡地说:“我斐杰纳,想做的事从来没虫能强迫我,保护他是我自愿,与你何干?”
随后紫色的眼睫低垂一秒瞬间撩起,冷冷地注视着奎乐,邪魅一笑道,“指使我,你配吗?”这一瞬间,笑不见底,锋芒毕露。
奎乐一愣,后续的话堵在喉咙里挤不出来,他从没在雌虫身上见过这种眼神,深寂、可怕,深紫色的瞳孔里仿佛燃烧着幽火,沾之即亡。
成年雌虫奎乐被一只雌虫崽吓得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的时候,斐杰纳已经走了。
一旁看着的雌侍皱着脸上前,拉着奎乐的袖子语气颤抖地询问,“温泽尔殿下的雌君好可怕……奎乐哥哥,你,你没事吧?”如果说被班森圈养在庄园里的雌侍雌奴们是失了兽-性的小猫的话,那刚才斐杰纳的气势不异于真正的百兽之王。
虽然眼下这只百兽之王还是一只幼崽。
奎乐低着头,肩膀颤动。
雌侍满脸担忧。
忽然,奎乐大笑着抬头,伸手擦掉眼角的眼泪,笑着对身旁的雌侍说:“你说我配吗?”
被询问的雌侍吓了一跳,轻轻后退了一步,没敢回答。
奎乐无所谓地耸耸肩,语气轻松地说:“去请克利夫兰设计师来一下,为我们的斐杰纳殿下定做一套专属礼服。”
*
同一时间,皇宫地牢。
格雷特坐在冰冷的床沿,手肘撑膝,十指摊开举在眼前。
滴答滴答――
一滴滴鲜血顺着手指划过手腕,最终滴落到冰冷光洁的地面。
格雷特十指鲜血淋漓,指骨露出,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掰着手指数着,“一天,两天,三天……”
数到十万六千天的时候,哐当一声,铁门打开,皇宫侍卫长端着放满营养剂的餐盘走了进来。
打断,又打断他!
格雷特猛地抬头,眼神凶狠地望向侍卫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低下头继续数。
数到哪里来着?
格雷特发现自己又忘了,眼神迷离一瞬间后猛地把手指塞进口中,用力啃咬。
侍卫长面无表情地放下餐盘,抬脚就将格雷特踩在脚下。
格雷特胸口发闷,抬眼看向侍卫长,半晌眼睛才恢复清明,小声喊了句:“雌父……”
侍卫长收回脚,格雷特从地上爬起。
两父子相对无言。
侍卫长垂着眼掏出一瓶治疗药剂喷在格雷特的伤口上之后,低头擦拭着地面的血迹。
格雷特喝了几瓶营养剂,看着侍卫长蹲在地上的背影,眼神悲哀挣扎。
他不知道虫皇为什么要关他,他只隐约记得,自从进入这间地牢之后,他就不停地梦到前世。
前世温泽尔死后,格雷特如愿地生下了雄虫崽,一步步爬上了首席军团长的位置上,收编了四大星域,凌驾于元帅之上,除了虫皇他就是地位最高的虫。
然而……他的心口仿佛空了一个大洞,无论多少名利、美食,甚至全帝国最优秀的雄虫都供他选择,他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空虚,寂寞,压抑,窒息,无时无刻不包裹着他,像是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直到一次午夜梦回,他梦到了和温泽尔一起过生日的那天,他才终于知道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然而一切已经迟了。
那天晚上他独自开着机甲飞至星空,像是疯了般飞跃一颗又一颗星球,不停地寻找,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