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人一个。
陆长青拿着小纸条,拇指在上面八个数字上缓慢划过,随口提议:“再留个手机号吧,q-q不一定能收到消息,也不及时。”
徐艺秋没有手机,又给他们写了遍家里的电话号码。
*
马松今天生日,有朋友给他办party,他急着带新鲜出炉还烫手的女朋友去赶下一趟场子,想快点走。
闻歆不放心徐艺秋一个人回去,知道她和陆长青都坐28路车,交代陆长青一定得照顾好她的秋秋,又得到他的保证,才放心跟马松离开。
郭荣和赵孙语都是坐18路车回家,周秋白是先坐18路车送赵孙语回去,再转车回家,站牌在不同的地方,几个人在十字路口分开。
接近九点,位于繁华地带的十字路口车水马龙,徐艺秋和陆长青站在路边等绿灯过马路,周秋白赵孙语和郭荣不用,他们顺着路拐弯去下一条街。
徐艺秋看周秋白和他们挥手告别后,揽着赵孙语的肩膀拐弯,他迁就着赵孙语喝晕的脚步。
走的很慢,慢得路灯都变绿了,还没走过拐角,她看着他们的身影在路灯下变形、拉长、交织、相连成缠绵的形态。
但又很快。
快到她经陆长青提醒穿过马路,再回头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汇入车流人流,一个小影子都看不见。
徐艺秋虽然因为之前感冒的缘故和陆长青多说过几句话,但平常很少,少到一天都不一定能说一句话,他们坐对角,平时也没什么可交流的牵扯。她和周秋白郭荣熟一些。
她话不多,陆长青也不是话痨,两个人都没什么话,就这么背着书包,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前面她跟不上陆长青的速度,走几步落后面了就小跑跟上去,然后跨大步加快步速跟上,但这样太累了,她也不是爱运动的人,干脆随便不撵了,和他的距离越来越大。
后面陆长青像是注意到了,才慢悠悠地走,等她跟上,尽量和她保持一致。
全程他们就说了七句话,一句比一句短。
一句是到一个路口,修路的蓝铁皮挡了道,陆长青问她:“往哪拐?”
“不知道。”徐艺秋摇头,她很少来这边,就算过来也是和大人或者闻歆,不用她操心认路。
陆长青没再说话,去路边一家酸奶店里,买了两瓶酸奶,问店主要坐28路车走哪个方向。
店主给他们指了一下,“前面修路,28路车改道了,你们从这里过去,到文王中路,再右拐去文王东路,再左拐,往前直走,看见一个塔,塔附近有个临时立起来的路牌,上面写着28路。”
陆长青道完谢,过来递给她一瓶扎好吸管的酸奶,说:“去文王中路。”
徐艺秋接过来,点头,说“谢谢”。
他回了句“没事”。
根据店主的指引,他们找到新竖起来的28路路牌,等车的时候陆长青喝完奶,看她还有一口没一口地吸,找到垃圾桶自己扔了。
车来,他们上车,这时候到底是有点晚了,车上有空位,徐艺秋坐下,陆长青在她后面坐下。
徐艺秋先到站,转头跟他说:“我到了。”
陆长青看了眼前面电子屏往左滑动的站名,淡淡“嗯”一声。
她下车离开。
夜风吹动她的头发,徐艺秋几口吸完剩下的酸奶,扔进垃圾桶,长舒一口气,真觉得和陆长青这样的人在一块待着容易压抑。
她不知道他是属于慢热,他们不熟才不说话,还是属于完全被对方带动的,对方活泼他活泼,对方冷淡他冷淡,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只有她和他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是真难捱。
徐艺秋左拐右拐地到小区门口。
缺了铁门的门口,站着两个来回走动拍蚊子的人影,门口太黑,一个手里拿着手电筒来回照明,推着另一个,“累不累?你回去歇着,我在这等就行了。”
“就你这老鼠胆,我走了一个人得吓成什么样?”
“那你坐着歇一会儿。”他手一晃,手电筒的灯光照到门口放着的黑色小马扎。
“我已经坐了一会儿了,你去坐着歇会儿。”
他不去,嘀嘀咕咕地说:“早知道多搬一个了。”
徐艺秋快步走过去,笑道:“不用来回推了,我们回家睡觉。”
两位老人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周围环境又黑,都没注意什么时候过来个人,突然听见声音,吓一跳。
徐宏水手里的大灯照到她身上,激动地直笑,哎呦哎呦地跑过来,拿掉她背上的书包,“秋秋回来了。”
朱芳云也在她脸上手上来回摸,感觉有点凉,把拿在手上的外套搭她身上,“冷不冷?”
“不冷,现在天都热了,晚上还凉快呢。”话是这么说,徐艺秋还是把外套穿在校服外面。
“那困不困?”徐宏水问,“回去睡觉回去睡觉。”
“好,回去睡觉。”徐艺秋一手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