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几个人都没说话, 雨点打在车道:“中了疑兵之计!”
昨天文晚晚失踪之后,高恕立刻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押往内牢房,命副将留在府中审问安排,他自己带领精锐一路往北边追,又动用王府令牌,传令各州郡封锁了往淮北去的所有道路,扎住口子寻找文晚晚。
只是从昨天到现在,各处不断上报有十八九岁、生得美貌、京城口音的女子出现,高恕不得不一再分出手下的侍卫前往核实,却没有一个是文晚晚。
看来,这都是皇帝为了迷惑他,掩盖真实去向布下的障眼法。
高恕心中焦急,又问道:“各处临检点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或者东西?”
“将军!”一个夜月骑着马冒着大雨,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山阳乡的临检点发现了这个!”
高恕接过来一看,是个灰色棉布编成的“文”字,沾着泥水,**的,高恕心中一凛,连忙问道:“当时什么情形?”
“有辆驴车从山阳乡往大枯树庄去,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带着儿子跟媳妇,说是回娘家,那个儿子告身上写着十八岁,伤了风一直咳嗽说不出话,等驴车过去后,里正发现车辙印里丢着这个东西!”
“立刻拿回去,交给王爷!”高恕把那个“文”字递给侍卫,高声说道,“其他人立刻收拢归队,随我往山阳乡!”
山阳乡中。
驴车停在一处农家门前,邱宫人给文晚晚披上蓑衣,戴上斗笠,穿上短靴,拉着她往屋后的山上走去,低声道:“这后面都是山路,行不得车,这会子下着大雨山路滑的很,姑娘一定要跟紧我,千万小心脚底下,等进山以后,我找个地方让姑娘歇息。”
马不停蹄地走了两天一夜,饶是文晚晚一向身体康健,这时候也觉得很是吃不消,恹恹地说道:“还要走多久?”
文柚在另一边扶着她,皱着眉头说道:“邱宫人,我妹妹的脸色很不好,能不能现在就歇歇?”
“不行,多留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邱宫人道。
话音未落,文晚晚脚下一滑,带得邱宫人也是一个趔趄,亏得文晚晚伸手在地上一撑,这才没有摔倒,邱宫人吓了一跳,就见文晚晚举起手给她看着半袖子的泥水,板着脸说道:“我走不动了!”
她像是很不高兴,使劲顿了顿脚上的泥巴,邱宫人见她发火,忙向前后护卫的汉子说道:“取滑竿来,抬着文局正!”
一个汉子飞快地跑去驴车上取了滑竿,文晚晚坐上去,回头一看,原来跟车的几个婆子赶着驴车,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是要误导追兵了。这大雨的天气,车辙脚印很快就会消失,若是只找到驴车,只怕就要追错方向了。
滑竿晃悠悠的往山上走着,谁也没发现,方才文晚晚差点摔倒的地方,泥泞里露出灰色的一角,正是那个“文”字络子。
一个时辰后。
“将军!”一名夜月急急奔来,“在西北口找到了被掩藏的驴车碎片!”
西北方向入山的话,正好能避开山口的淮南军营寨。高恕正要吩咐去追,心中突然一动,吩咐道:“把所有能入山的路口都查一遍!”
两刻钟后,一名夜月高举着一个“文”字奔过来:“将军,往墓地去的方向找到了这个!”
高恕接过一看,跟之前发现的那个几乎一样,心中一喜,连忙吩咐道:“你带上这个回去禀报王爷,剩下的跟我进山!”
滑竿顺着小路,盘旋弯绕着往山里去,路边上是大片大片的坟地,白杨荒草,雨声凄楚,大白天里也阴森森的,让人胆寒。
文柚跟在滑竿旁边,一只手紧紧抓着把手,吓得脸色煞白,忍不住向文晚晚说道:“妹妹,这么多坟,会不会有鬼?”
“鬼有什么可怕的?”文晚晚低着眼睛看她,意味深长,“我有时候倒觉得,人比鬼可怕多了。”
文柚就算再傻,也知道是说她,顿时眼泪汪汪起来:“妹妹,你果然在怪我。”
“我怎么可能不怪你?”文晚晚叹口气,道,“姐妹一场,我没想到是你算计了我。”
“我,我,”文柚结结巴巴说了几声,突然哭了起来,“我也不想这样,可陛下说,要是你不回去,我就不能回去!”
邱宫人见她们姐妹两个似乎要吵嘴,生怕闹起来耽误了行程,忙道:“文局正,陛下待你一片真心,文夫人也只是奉命行事……”
文晚晚突然打断了她:“青杏是陛下的人?”
邱宫人出其不意,张了张嘴没说话,文晚晚淡淡一笑,道:“看来是了。”
这两天她仔细回想了当时在汇珍斋的情形,小燕那会儿去端茶了,文柚和青杏一左一右地跟着她,文柚算计她的话,不可能瞒得过青杏,只要青杏一叫,门外的高恕立刻就会冲进来,她就不可能被带走。
那就说明,当时青杏没有吭声,她也是同谋。
如此一来,在王府里给她送信的,也很有可能是青杏,之所以选择文柚的院子,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