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和将士们告别后,才朝自己的军帐走去,进去后先是将酒水抠了出来,缓了好些时候才作罢。他没点灯,但光是月光视线足够在没有烛光的帐内来去自如。
用冷水洗了把脸,又换了身衣服稍稍去掉身上的酒气,王少林才走出了帐外,往后山走去。
大抵是觉得自己曾经对徐晚儿有好感,徐晚儿客死他乡,王少林想着,去祭奠一下,当是给逝者安息了。
王少林沿着路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后山,说这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并没错,因为这后山就是光秃秃的一片,大片大片的土堆的坟墓,坟头上却没几个长了草,可不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么。
这里的土墓连个木碑都没有,他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是徐晚儿的。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远在一丈之外,有个人站在一个墓前,正将板车上的桶里的东西,倾数洒在了其中一个墓上。
隔着一丈远的距离,那味道顺着风递过来,混杂在一起,常人闻了就要恶心,王少林亦不例外。在军营好歹水桶上还有盖子,这里可是悉数都倒在了墓上,可想而知这味道有多重。
蹲在路边干呕了好一会儿,王少林才觉得好了些。手帕拭了拭嘴,他还没站起身,眼前就出现了一双鞋子。
草鞋,能看得到脚指头,再往上看,粗布麻衣做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月光下裴铭的脸苍老了许多,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容颜俊朗如常,一双眼睛灼灼盯着王少林,宛如一个陌生人。
王少林站了起来,裴铭扫了他一眼,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王爷!”王少林对着裴铭的背影喊道,很快那身影一僵,侧头对他说,“这里没有王爷,只有裴铭。”
自觉失言,王少林改口道:“裴铭,你,为何如此?”污秽之物到在一个已死之人的墓上,这是有多恨,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女人,她对你用情至深,甚至愿意陪你一起流放边疆,你怎么能?”
“她?”裴铭冷笑,夜色中那一声宛若鬼魅,“她心里只有钱,只有权,才没有我。”
王少林浑身一怔,“可是……”
“王二公子。“裴铭打断了他,“这里不适合你,还是早早地回去吧。”
在一望无际的月光下,王少林看着裴铭渐渐走远,草帽被他搁在背后,推着已经倒空的车子离开了他的视线。
从那之后,他很少再见到裴铭,但军中人似乎一直都知道裴铭每晚都去后山一事,大多人和将领一样,以为裴铭心肠歹毒,大抵是有什么恶趣味,并不深究。想起裴铭那晚说的话,王少林觉得其中有什么隐情,但又不敢直接问裴铭。
不过没多久,他就知道了来龙去脉。因为,京城里派人接他回去,说是林夫人病重,要他回去见最后一面,为了确保王少林能回去,来的人还是他的三弟。
下人在一旁收拾行李,王少林看了眼来接自己的王三郎,就提及了两句。意思就是给徐晚儿立个碑,烧个香什么的。
谁知王三郎却摇头拒绝了,“二哥,这些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王少林道:“她一个女子,死前招人折磨,死后又……我实在于心不忍。”
“我的好二哥啊,这天下女子哪都像娘那样温柔贤惠,心地善良。二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王三郎将王少林扯到了一边,作为王少林的弟弟,他自然知道王少林对徐晚儿有过情意,可一想到徐晚儿的为人,王三郎心中一嗤,觉得有必要让他的二哥醒一醒,于是,他说,“二哥可知道,为什么皇上只废了太子,却没有废掉太子妃蒋氏。不仅如此,还让人厚葬了太子妃。”
“是蒋维有功,皇上能顺利进京,就是他给的令牌。”
“是,这不过是其一,其二便是太子妃身怀六甲,却被徐晚儿暗中谋害,失足而死。皇上念幼儿无辜,这才给了太子妃一个体面。”
王少林瞠目结舌,显然被王三郎的一言一语给吓到了,王三郎趁机继续说着:“那徐晚儿不是个善良之辈,心思歹毒,连幼儿都不放过;不仅如此,在随废太子去边疆途中,还卷了废太子的钱财跑了。
“为什么废太子会被差去做这样的粗活,还不是手上出了人命!到底他身份尊贵,即使发配到了边疆,也不敢杀他。唉,也是他活该,连先皇都敢谋害,这不,裁在了女人的手里。元妻被小妾害死了,小妾倦着他的钱跑了,拿着他的钱挥霍。听说废太子找到徐晚儿的时候,她正和别人颠鸾倒凤呢!废太子多高傲的一个人,能不生气?当即就杀了那个男人,拖着徐晚儿到了边疆,当晚就扔给了一群士兵享用。”
“要我说,徐晚儿也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但废太子也是心里有病,人都死了,还往人家坟墓上到粪水,死了也不放过人家,到底是有多恨啊……”
后面王三郎说了什么,王少林已经听不清了,满脑子都是徐晚儿,裴铭,金钱,失足……这样的画面,最后停在了月夜下,面无表情的男人将粪水悉数倒在坟墓之上。
是夜又是在军帐中喝酒聊天,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