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早起吃她做的肠粉,醒来却感觉到头痛欲裂,方见意摸了摸自己额头,有些烫,他竟发低烧了。
拖着疲乏的身子洗漱完,又用冷水拍了拍发热的脸颊,他过去对面。
温知真正从房间换了衣服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是去祭拜她爸爸需要用的一些东西,她对他说:“肠粉还有鸡蛋牛奶我都煮好放桌上了。”
“你跟欣姨都吃完了?”
温知真点头。
方见意顿时不高兴,怪自己起得晚。
齐欣也收拾好了,母女在门口换鞋,方见意跟出去,沉默的看着。
温知真穿着白色的及膝连衣裙,长长乌黑的头发斜编成了一大股麻花辫放在一侧肩膀上,另一耳旁戴了淡黄色的小雏菊发卡,明明是温柔偏寡淡的风格,却让他瞧出了些风情来:
纤细中有几分脆弱感的脚后跟,白中透着粉。
弯腰时的腰与臀之间弧度,隔着衣物显露出来。
微微抿起来的丰润的唇――她涂了润唇膏了?否则怎么这么红?
方见意眼神飘忽不定,最终还是忍不住落在她身上,他问:“你不喜欢碎钻发夹吗?”
方见意昨晚又过来了一趟,特地给她送了碎钻发卡。
温知真摇头,“没有,我很喜欢,但这个今天更合适些。”
说着还用食指点了点发卡,这个也是他送的。
方见意感觉自己就是发卡,被她轻轻戳了下,整个人忍不住抖抖筛似的晃动,他咳嗽起来,“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温知真抬头,他黑溜溜的眸子转来转去,就是不看她。
“不舒服吗?”
她伸手去碰他的脸,他长得太高了,她踮了脚也只能够得着他的脸。方见意却像被刺猬蛰了一样,反应极大,连连后退抵着墙。
齐欣本在再次核查要带的东西,也看了过来。
方见意困窘,“低,低烧,没事的,等,等吃完了早餐我再去吃退烧药。”
说完,他转移话题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路上总要堵上一段时间。”
“哦。”方见意挠了挠脸,“那你要早点回来。”
“好,记得吃药。”
在阳台上望着温知真坐上车离开,他还站了一段时间,才回到餐桌前,生病了食欲也跟着下降,勉勉强强把温知真给他准备的早餐全吃完,又去洗了碗筷。
他觉得累极,躺在沙发上不动弹。
想到答应了她要吃药,又起身去翻医药箱,也不倒温水,就这么把退烧药干咽下去。
温知真回来时他正睡得浑浑噩噩,听到她唤他的声音立即从梦魇中挣脱出来。
他的眼里充满惊恐、无措与绝望。
“做噩梦了吗?”温知真蹲下来探他额头,已经不烫。
方见意微微喘气,胸膛起伏不定,嘴角沉得不行,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什么。
“梦里都是假的。”温知真说。
还是以前哄小孩的话。
方见意嗯了声,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戚奶奶?”
每年的这个时候,因为齐欣工作,温知真提前一天上午祭拜完她爸爸,下午再跟方见意他们去南区海看戚奶奶。
“吃完饭再去吧。”
“好。”
照例在以前的邻居一人摘一小捧石榴花。
今年的石榴花开得少且歪七扭八,残破不堪,秦浩在树下摘了半天还用深绿枝叶装饰着,还是不大满意。
方见意给他一枝开得极灿烂的石榴花,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看着。方见意把他的帽沿压了压,盖住眼睛,说:“瞅什么瞅,还不谢谢我?”
秦浩眼前一片暗,过了半晌开口:“谢谢你,阿意。”
下午天气尚好,风很和煦,就是路上车辆有些多,一群人骑自行车也难免堵了一阵子。
到了小山崖,大家都沉默着,底下潮水反复侵袭冲刷礁石,溅起浪花朵朵,夕阳流熔似的淌在海面上,发红发黄,波光粼粼。
“想你了,戚奶奶。”罗萝看着石榴花落在海上,白的脆弱的花瞬间被埋没,她忍不住哽咽起来。
佘采拍了拍她肩膀。
方见意转头看温知真,她还握着石榴花,红着眼睛望着海面。
回去时方见意载着温知真,沿途的很多芒果树都开花了,簌簌铺了一地,经过时恰逢风起,能落一身颗粒似淡黄色的的花朵。
他突然开口:“中午我梦见小时候了。”
一个陡坡,温知真扶住了他的腰。
“什么?”
方见意垂首看了眼她的手,又看向前方,“我梦见,我在戚奶奶门前石榴树上摘石榴,中午大家都在睡觉,静悄悄的,只有鸟叫跟蜜蜂时不时叫,我吃得正开心呢,低头一瞧,你在树下仰着头看我。”
那时他调皮不听劝,阴奉阳违运用的活灵活现,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