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所邀请来的诰命夫人和千金们,经过一夜的修整,小姐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试图在祁王殿下面前博个好感。
这些京中高官的夫人和小姐们都不傻,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避暑行宫,即便太皇太后未言明,可她们心里都明白着呢。
只是她们的小心思这一日都落了空,直至日暮垂下,也未见祁王殿下出现。
中间赵思柔悄悄遣鹤雪去打听了。鹤雪回来后说,祁王殿下一大早就跟定王殿下进山狩猎去了,并未说何时回来。
赵思柔又悄悄说与太皇太后知道了。太皇太后听了,也只叹了声气:“这孩子,犟脾气倒是随了他娘。”
赵思柔没见过陈 的母亲,不清楚她到底是如何的犟脾气,但看陈 这样,只怕在宫中不大讨人喜欢吧。
诰命夫人和小姐们没能见着祁王殿下的面,失望是难免的。但转念一想,她们还要在这避暑行宫里住上好一阵子呢,早不见,晚也得见。更何况儿女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说太皇太后也还是祁王殿下的母后,若是得了她老人家的欢心,还愁没一份好的前程吗?这样一想,她们又都打起了精神来,全力伺候太皇太后。
赵思柔却是落了闲,有那些诰命夫人们在,她连跟太皇太后说上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她也乐得清闲,自顾自回远香堂去躺着了。
天气炎热,午后尤其令人头昏脑涨,昏昏欲睡。只是赵思柔素来没有午睡的习惯,她趴在水榭亭子里,手中一柄鱼竿已经左手换右手几回了,也没一条鱼上来。
“娘娘,”莺华突然开口道,“郑美人来了。”
郑美人?赵思柔一歪脑袋,她素日清冷,不大与人往来,除却每日请安,并不见她来与自己亲近,今日却是为何前来?
赵思柔心中疑惑,但还是爬了起来:“请她进来吧。”
郑琬玉低眉顺眼进来:“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今日穿一身天青色衣衫,行动间如水上清荷,令人见之忘俗。便是赵思柔一个女人,也要怜惜一二。
“快起来。”她虚扶了一把。
莺华搬来鼓凳,请郑琬玉坐下。
郑琬玉却先不急着坐,她拿过宫人手里的提盒,向赵思柔笑道:“天气热,嫔妾亲手做了冰糕,特送来给娘娘尝尝。”
“你还会下厨?”赵思柔觉得新颖,“可惜我连菜刀都没握过。”
郑琬玉笑:“娘娘千金贵体,厨房里的粗活儿,哪要您动手?”
她说着,从提盒里取出两盘糕点来,都是碧绿的荷叶盏,托着莹莹雪白的糕。
“倒是应此处的景。”赵思柔笑。
郑琬玉稍稍看了看四周,水榭位于湖中央,放眼望去皆是莲花莲叶,清风徐来,扑鼻的清香。
“你今日穿得也应景。”赵思柔又夸她道。
郑琬玉不好意思地笑笑,坐在一旁,看莺华斟茶来,还亲自起身来接。
“美人只管坐着,这都是咱们该做的。”莺华笑道。
郑琬玉却摇头:“皇后娘娘的贴身大宫女,怎可怠慢?”
赵思柔有些喜欢她了,也道:“你如今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还给她赔小心呢。”
她是玩笑话,可郑琬玉却不安起来:“嫔妾,嫔妾也劝过皇上,要多来皇后娘娘宫中。”
赵思柔和莺华对视一眼,这一向陈筠都爱召郑琬玉侍寝,白天也大多与她黏在一处,她如今这样说,显然是误会了。
见她惴惴不安,赵思柔赶紧解释道:“不是,你可千万别多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莺华领了其他宫人,悄悄退了出去,只留两位主子在内里说话。
“我是说,皇上他喜欢你,愿意你陪着他,这是好事。这宫里多的是捧高踩低的人,有皇上宠着你,别人自然就不敢看低你。”赵思柔说道。
郑琬玉低了头,不言语。
“至于我,我巴不得皇上不来我这儿呢,乐得自在。”她又笑道,拈了块冰糕就往嘴里送。嗯,冰冰凉凉,又甜丝丝的,好吃!
郑琬玉却有些哭笑不得了:“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谁不想皇上到自己那里去呢?”譬如婉昭仪,日日刺她,可不就是羡慕嫉妒她霸占着皇上?
赵思柔无声笑了,她凑去郑琬玉面前,觑了那张小巧的脸:“我同你说的都是实话。而且,”她弯了嘴角,“若是你能选择,你愿意皇上去你那儿吗?”
郑琬玉的一双眼,瞬间瞪得老大。
赵思柔凝视着她:“你今日来,恐怕不是来给我请安的吧。”她瞥了眼桌上的冰糕,“你相见的,也不是我吧。”
大热的天,可郑琬玉却觉得,她从头到脚都寒浸浸的,如同置身冰窟。
“娘娘……”她嗫嚅着嘴,眼圈瞬间就红了。
赵思柔叹了口气,她坐了回去,轻轻摇了摇头:“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即便我没有派人去威逼利诱你,你对我曾私自到过云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