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极其淡,弯起手指,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然后抱住她。
他的脑袋轻轻蹭着她的,没有其他渴望,就只是相拥,像是取暖的小动物。
晚上,苏佳忆定了个早早的闹钟,想着第二天去上班,不要吵到苏寒。
谁知苏寒醒的比她还要早,提前下楼买了早饭,帮她把相机的电池和电脑都充上电,给花喷喷水。
听见她闹铃响起,苏寒还诧异:“怎么这么早?”
苏佳忆翻个身本想再睡一会,却突然觉得不对劲――昨晚她睡时苏寒还没睡。
她一个打挺坐起来,睡眼迷蒙,揪着苏寒问:“你昨晚没睡觉?”
“怎么可能?”苏寒把她摁回去,“还早呢,你再睡会。”
上班路上,苏佳忆越想越担心,给陆呈熙打了个电话。
他大概是刚值完夜班,嗓音沙哑:“很正常,疼痛、癫痫、精神状态变差都是难免的,以苏寒的身体情况……所以我之前和你说不要带他去远的地方。但是既然他说没事,你也不用太担心。”
她知道陆呈熙的性格,凡事总爱往好的方向说。正因为这样,他的欲言又止像刀子,划在苏佳忆心。
到了台里,她本想着和往常一样,坐在工位上办公。
可是刚刚坐下,她就看到了一封邮件。
一封提拔她为小组长的邮件。
临近的同事过来祝贺,欢声笑语要她请客吃饭。
她揪着最近的那人,问:“老陈呢?”
“哦对,你请假太多天,应该不知道,”同事给她解释,“老陈非要申请调查一个什么化工厂,驳回一次申一次,最后趁着省里领导过来,直接捅上去了。然后就……”
苏佳忆怔住,听着他们讨论。
“陈组长也是,就他自己一个人在意这件事,好歹拉几个人入伙,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开。”
“主要是这个事,上面都警告不许查了,他太轴了。”
苏佳忆望向陈组长的工位,已经收拾得干净,像在给下一个人腾地方。
中午,她约老陈一起吃了顿饭。
本想着怕他不愿意来电视台附近,她定在远处的一家餐厅。老陈却说太远,直接指定了平常他们小组聚餐常去的那家,就在市台的对面。
他似乎一点没受离职的影响,还是乐呵呵,穿着翻领polo衫,胸口处别个胸针。
“不用担心我,没有束缚更能好好工作。”他说。
“你还要继续查化工厂?”
“当然。”他得意地笑着,望向窗口,眼神跟着一个身影推开饭店的门。
等那人在这桌落座,老陈张开手臂,向苏佳忆炫耀:“我可是找到了帮手。”
苏佳忆眼睛瞪得溜圆,因为坐在这桌的,老陈口中的“帮手”正是她许久没见的学长,张和歌。
出国几年,他晒黑了不少,肩膀也宽了一些,金边眼镜摘掉,头发长长,刘海三七分在额头两侧。
看起来学生气已经全然退掉,是一个成熟温润的男人。
“好久不见。”张和歌说。
声线倒还是那样暖融融的。
“我刚回国没多久,听说陈组长的事,挺感兴趣,就过来了,”他微笑着,“你呢?过得怎么样?”
苏佳忆还在震惊里,她干干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只说:“还好。”
聊了会,苏佳忆回过神,忙问:“我可不可以加入你们?”
这话带着冲动,她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
老陈沉着脸,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苏医生治病不需要钱啊?你到我们这可一分钱都拿不到啊。”
张和歌看了看沉默的苏佳忆,问:“苏寒?”
她不愿多说,隔了许久,只是“嗯”了一声。
张和歌也依旧懂分寸,没再多问。
临走时他接了个电话,语气轻柔,带着宠爱,耐心地回答那面的问题:“在和以前的同事吃饭呢。”
“你别只吃蔬菜,下午会支撑不住。”
老陈悄悄和苏佳忆八卦:“这小子的女朋友可厉害了,摄影师,还拿了美国什么奖。”
正巧张和歌挂了电话,苏佳忆好奇问:“她也在旭城?”
“她在上海工作,过段时间我就过去找她了。”张和歌回答。
他抬起手机又放下的瞬间,苏佳忆瞥到他的手机屏幕,是一个女孩子的照片,大大的笑脸,穿着吊带,在海边的阳光下跑来。
和他很配。
苏佳忆也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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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职对此刻的苏佳忆来讲并不全然是好事,工作更加繁重,许多曾经她意想不到的担子都落到她身上。
有时加班得实在晚,苏寒会和妈妈一起过来接她,依然带着花。
她没有时间每次陪苏寒去医院做化放疗,偶尔在外面跑新闻,路过医院碰巧苏寒也在时,她会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