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又是高考季,宋渊正式和倪清月表白。
周末晚上的清吧,杯影摇晃,宋渊唱今天的最后一首歌,是寒假时他写给倪清月的那首。
后来她把这首歌取名为《破坏》。
本意是这首歌的出现破坏了她和许蓦的感情,可宋渊却一拍桌子,兴奋地大喊:“好啊!你一出现就破坏了我的心跳!”
然后说什么也不更改,就这样定下存了起来。
倪清月坐在台下听着,心里五味杂陈,其实她清楚,破坏感情的并不是他,也不是歌,而是她自己。
演唱完,他蹦下台,仰头大口喝啤酒。
倪清月看着他的喉结,和他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银色项链,托着腮等他。
等他喝够了,放下沉甸甸的啤酒杯,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倪清月。
她好像猜到了些什么,伸手捏住苏佳忆的胳膊,眼神却对上他的,没挪开。
他擦了把汗,露出虎牙笑着,直白明了:“倪清月,和我处对象吧。”
她睁着眼睛,像没听懂一样,不做反应。
他却没受挫,越发笑开,一遍遍重复:“在一起吧。”
“答应我。”
“做我女朋友。”
他明亮的眼睛在酒吧的灯光里闪闪发亮,耳朵尖尖的,耳钉也折射出光。
苏佳忆拂掉倪清月抓着她的手,自觉地退后了些。
倪清月也笑起来,做作地把头发挽到耳后,翻了下眼皮,没说话,眼睛 着他,显然是在等他接下来的表示。
宋渊也会意,低头摘下自己的银色项链,摊在手心里,往前递了递。
他笑起来眼尾微微上扬,他说:“跟我在一起肯定没错。”
他又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说:“未来巨星。”
倪清月被他得瑟的样子逗笑,还要说什么,宋渊直接打断:“――不许拒绝我。”
他夸张地扬起头,说:“没有你我活不了啊。”
倪清月看着他,笑得停不下来,突然觉得和他在一起,也许每一天都会这样开心。
他不会像许蓦一样唠叨,他教会她分清各种酒,他永远能和她玩得很开心。
他很好,无论从哪方面。
于是她翻了个白眼,问:“真的吗?”
宋渊一愣,旋即瞪大眼睛,仿佛她问了什么离谱的问题一样,说:“这不是废话吗?”
“那我就勉强帮你活下去。”她微微昂起头。
她伸手去拿他手心里的那条项链,谁知他忽地反手抓住她,一把把她拉进怀里。
宋渊抱的很紧,双臂用力锁住她。
他用脸颊轻蹭她的耳朵,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有些痒,倪清月不自觉缩了下脖子。
苏佳忆看到他们,心下明白事情的进展,给倪清月发了条信息就先离开。
宋渊松了手,把项链给她系上,手臂环绕着她的脖颈,绕开碎发系上卡扣时,不经意触碰到了她后颈处的皮肤,他又笑起来。
舞台上是在唱最后一首歌的那个红发女生,声音空灵,有些像王菲。
她在唱着,气氛旖旎,她却从始至终没有抬过一次头。
仿佛台下发生什么事都与她无关。
回到宿舍,倪清月迫不及待让苏佳忆告诉许蓦,她谈恋爱了。
苏佳忆觉得尴尬,却也拿她没办法,照做了。
许蓦的回信没有意外,还是他一派作风,冷静、稳重、没有废话。
【祝她幸福。】
倪清月看着,不知怎么,有一种满盘皆输的感觉。
她大声强调自己不喜欢他了,所有人都配合她,只有林京白不屑:“除了你自己,谁在乎这件事?”
她张着嘴顿住,不服输:“我也不在乎。”
说着把装有旧手机和《呼啸山庄》的那个抽屉拉开又狠狠甩上。
苏佳忆曾经暗暗发誓,只要再有去医科大采访的机会,她一定会去。可是也许命运就是这样,从她知道苏寒在医科大上学之后,她身边再也没有一点关于那里的消息。
在张和歌的劝说下,她也开始接触学校新闻台,偶尔写写稿件,和张和歌一起采访个人物,也学到了很多。
周瑗的实习生申请再一次失败,她也不气馁,执着地问人家是哪里出了问题。
对方回复她太年轻,明年再来试试。
于是她现在对未来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
林京白常常说,周瑗才是她们之中最简单的人,目标明确,计划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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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乐队在本地越来越出名,学校新闻台决定做一栏关于他们的专访。
主要记者是苏佳忆和张和歌。
采访地点是新闻台的一间活动室,宋渊四个人背对白墙坐着,窗下全是堆积起来的破旧桌椅。
趁着张和歌调试相机的空档,苏佳忆迎着斜洒进来的光束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