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最后一天是走方阵检阅。
林京白穿着蓝色迷彩的海军作训服,昂首挺胸地走在排头,长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来,叫人觉得英姿飒爽。
丁教官在队伍旁边,走到主席台下时中气十足地发号施令。
苏佳忆一边跟着口号向左向右转,一边偷偷瞄着他。
看起来和林京白还挺般配。
一个队伍,如果大家都敷衍,似乎就不容易被发现。
方阵懒洋洋地走过主席台,跟着教官的指挥,一队人在操场旁边的阶梯式看台上坐下。有人觉得热,摘下帽子扇风,被丁教官厉声喝止。
苏佳忆也热,却也不敢有动作,微微低下头,尽力把脸埋在帽檐的阴影里。
“热吧?”低着头坐了一会,身边突然挤来一个人,纤长的手指递来带水雾的冰镇矿泉水。
那大红色的指甲油,不用看也知道是林京白。
苏佳忆还是笑着抬眼看了她。
她又把另一瓶水递给坐在一旁的周瑗,而后自顾自地脱下帽子,用纸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苏佳忆“哎”了一声,想提醒她不要摘帽子。
林京白会意,却得意地笑着:“没事,他不管我。你看,他都让我去买水了。”
苏佳忆回头看了一眼丁教官,显然他注意到这面贸然摘掉的帽子,却别开目光,没说话。
苏佳忆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水很凉,滑下喉咙的瞬间似乎把炎热都带走了,她贪凉地又抿了几口。
不知什么时候丁教官走过来,对苏佳忆说:“夏天少喝冰水,对肠胃不好。”
她懵懵地点点头,把盖子拧回去。
他又利索地走回去,背着手站立。
“他还挺能忍,还不跟我表白,”林京白笑了下,大口喝水,“肯定是金牛座,或者摩羯。”
苏佳忆对星座不是很了解,等着她继续解释。
看到苏佳忆不解的目光,林京白又喝了几口水,说:“哎呀,就是闷呗,土象都这样。”
阳光太刺眼,她还是把帽子又戴上,继续说:“我前男友就是摩羯座,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没劲。”
苏佳忆回想自己人生中遇到的唯二两个摩羯座:苏寒和许蓦。
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没再说话。
“那是外院吧?”周瑗仰着头看下面的方队。
苏佳忆也伸长脖子看过去,队伍很长,人太多,距离也远,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倪清月,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头,懒散地移动过来。
不知为何,苏佳忆心里忽然想,如果苏寒在那里,她能不能认出来?
在看台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各个领导发完言,这军训就算结束了,队伍终于可以解散,却没有一个人提前立场。
大家都围着自己的教官,有的女孩哭了,男孩齐齐把教官抛到天上。
丁教官也不能幸免,好在有辅导员解救,让大家排好队准备拍照留念。
“有什么好拍的。”虽然这么说,林京白的手还是诚实地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她和苏佳忆周瑗一起站在角落,有同学推她:“林京白那么漂亮,站中间啊。”
“我站哪都是最漂亮的。”她笑嘻嘻地,拉紧苏佳忆的手臂,不动地方,眼睛不经意瞟了眼站在第一排中间的丁教官。
他像没听见一样,对着镜头机械地笑。
拍完照,许多人围着教官聊天。
苏佳忆想去找倪清月,拉了拉林京白,却没拉动。
“等会他吧。”她们站在人群最外圈,林京白微昂着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等待中,苏佳忆看到张和歌又拿着相机敬业地拍着,一会蹲下,一会高高举起。
她看着,心里暗暗跟着学那些看起来很专业的姿势。
他注意到她们,收了相机走过来:“怎么不去?”
苏佳忆不知道怎么回答,干干笑了下。
周瑗说:“一会就去。”
丁教官所在的人群一阵骚乱,有起哄的声音传来。
忽然的热闹把这面四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张和歌发挥记者的潜质,迅速溜进人群。
苏佳忆好奇心向来不强,没有挤进去一探究竟的想法,反倒歪着头看林京白。
她明显很好奇,脖子伸长,却又克制地不挪动脚步。
起哄的人群杂乱的声音中,似乎有带着节奏的“亲一个”,林京白眉头拧起来。
“佳忆!”倪清月用帽子挡着太阳,走过来,倒在她肩膀上,“你们干嘛呢?我快干涸而死了。”
张和歌挤出来,摆弄着相机,看她们还站在原地,说:“丁教官女朋友来了,那帮人起哄呢。”
静。
倪清月反应了两秒,从苏佳忆肩上起来,站直,担忧地看向林京白。
林京白的尴尬似乎大于失落,她清了清嗓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