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柔清清嗓子,她喉咙不舒服不想说话,慢吞吞起身披上件衣服下床倒水喝。她坐在萧淮笙面前灌了两杯茶,才看见萧淮笙神色不太自然,似有什么难以言说之事,“叔叔,你怎么了?”
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萧淮笙想了无数种司元柔怎么到他床上去的,然而她当真一无所知,萧淮笙的怀疑、忐忑变成一股气又没处去全憋自己心里了。她不会太懵懂甚至连男女睡在一起不合适都不知道吧?
“……昨夜,”萧淮笙稍显局促,“昨夜你怎么不睡在自己床上?”
司元柔暗想叔叔果然来说她了,他不喜和她睡在一起,但昨夜事出有因。司元柔简单解释了她听见萧淮笙有动静过来查看结果被拉住走不了的事,她若不是实在又冷又累又困才不会往萧淮笙床上倒。可即便真在他床上睡了半夜,司元柔还是受了寒。
萧淮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愿相信又潜意识信任司元柔她说的都是真的,可这更让他不能正视自己。他……他怎么可以对司元柔做出那种事!他一个年长她许多的男子睡觉竟然拉着人家小姑娘的手不松开,想想就无地自容。
“我后来还干了什么?”他无比艰涩地又问一句。反正已经丢人了,干脆问个明白。
司元柔摇了摇头,“没有了。”
“真没了?”萧淮笙不信,别是他干了什么司元柔不肯说的事儿吧?
“真没了,后来我们都睡着了。”司元柔一脸坦诚,渐渐让萧淮笙打消离谱的念头。
真要是让司元柔受了委屈,她肯定会有所表现。她没有异常那就是萧淮笙真没干太过分的事情。可方景苏躲躲闪闪的模样又是为何?
萧淮笙一问,司元柔暗叹方景苏演技不行,被萧淮笙看出破绽了,她尽量表现得淡定一些,“小苏一定不是面对你紧张,他是太激动了……语无伦次。”
“真的?”萧淮笙再一次灵魂发问,可他的每一次怀疑都被司元柔打消,所以这次他不等司元柔再保证,萧淮笙已经先信了。
司元柔被反问这个问题心里也紧张,生怕瞒不住萧淮笙中间干的事儿,可她还没多说萧淮笙的神色已经归于平和,似乎信了。
司元柔一颗心松开,有惊无险。萧淮笙也缓缓松了气,至少他最担忧的事并未发生。
“我手上沾了你的味道。”萧淮笙说着自己又闻了闻,他清晨梳洗后这股香香的味道还在,又将手伸到司元柔面前。
司元柔给他涂了几次护手的膏脂,后来忘了给他洗,“我看叔叔的手有些干,用了我的油给你保养手。”
他一个男人哪用得着这么精细,萧淮笙不禁勾起唇角又倏地落下,对司元柔严肃嘱咐道:“下次不可再用了。”
司元柔自己留着用,她精致细腻一些是应该的。
“哦,对了。”司元柔起身走到她的耳房,找出萧淮笙的扳指回来还给他。
萧淮笙收回扳指,在手心摩挲两下后套在左手上,一时心情复杂。他这个扳指自戴上后从没摘过,连睡觉时都担忧会不会有人来害他,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与防备。如果沉睡后手上空了,他一定会惊醒,但司元柔轻易为他摘下,萧淮笙难免多想。
在他与司元柔相处的日子,他对她的态度是不是哪里变了?萧淮笙琢磨一会儿,兀自摇摇头否认了。司元柔是个身体娇弱的毫无杀伤力的小姑娘他才会放松警惕,让她得逞。
“叔叔,你在想什么?”
司元柔凑近了歪头看萧淮笙,他的眼神一会儿一变,莫不是又发现哪里不对?他心思未免太敏感了。
萧淮笙哪里会说出自己所想,淡淡否认,“没事。”
司元柔心存疑惑却没问,多说多错,她得赶紧收拾一下去店里看看。
她很久未去名下的铺子里巡查过,多是掌柜的送来账本来给她检查。但这尚不足以保证店铺经营,她早想着得了空去看看店里的情况,既然萧淮笙醒了应该暂时用不上她,她刚好出去一日。
她妆点一番后与萧淮笙道别,然后戴上帷帽领着婢女小厮出门。她一走,萧淮笙忽觉寝殿空旷不少,还变得安静了,显得寂寥。
原来她的存在已经不容忽视了。
萧淮笙走近她的耳房,倚在门口望着被明亮的阳光照映下的妆台床榻。她的房间布置与整座寝殿格调一致,都是简单的风格,各种用具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但她的妆台上放着许多瓶瓶罐罐,萧淮笙打开闻了几瓶,每样的香味都不同,他不理解这都是干什么的司元柔为什么要用?萧淮笙长这么大从没用过这些东西不也好好的?
他闻过之后放回原处,又打开一个白色的贝壳。贝壳上一圈圈的花纹自然而精致,他在手中掂量几下,猜测其中放的是珍珠,贝壳都是放珍珠的!但他打开来看,里面是一片鲜红色半透明的软膏,他理智地没用手指戳进去,一戳留下痕迹司元柔肯定会发现。
他对着阳光看了一会儿这个颜色,有点儿眼熟,想了一会儿后恍然大悟,这是司元柔唇瓣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