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放烟花呢!你也陪我去放好不好嘛!我不敢点火!”
向橙已经不是当年听到有人喊自己爸爸,就敏感地赶紧挂断电话的年纪了,她说:“爸爸,你去忙吧,我这边也要开始看春晚了。”
出租房没有电视机,向橙是用笔记本电脑看的,她提前买了几个菜,还给自己煮了饺子。向橙不爱吃饺子,她只是觉得既然是过年,那就得按照传统来,弄得像模像样的。
但这其实是桦市除夕的传统。向橙吃着年夜饭,听着春晚热闹的群星开场曲,心想商绥也不知道吃上饺子了没有。
他这人好像对过除夕就没有兴趣。
向橙的年夜饭被艾芫的电话打断了,艾芫在桦市电视台的后台跟她吐槽经纪人的工作太没人性,说大过年的还要加班,带着艺人在那等演出。
向橙笑着说:“你小点声,别被人听到了。”
“没事,刚有个艺人的节目被临时调到零点后了,他家经纪人比我嚎得还厉害,说本来完事准备回家跟老婆吃团圆饭呢,这下回去只能吃老婆巴掌了。”
艾芫说完,两人在电话里都笑了。
也不知道笑到哪个点上,艾芫忽然很感慨地说:“以前做艺人特别想上一次除夕晚会,但根本没人会请我这种咖,谁知道现在做了经纪人,第一个活就是陪着来这,我还不乐意来。有时候时间过了,身份变了,再看有些东西也就没当初那么地想要了,对吧。”
春晚演到了小品,镜头正对着台下开怀大笑的观众们。向橙用筷子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饺子,说:“应该是这样的吧。”
艾芫问:“那你和商总呢?过些年你会不那么喜欢他了吗?”
向橙的筷子尖定在了空中,停了几秒,她才如常地说:“怎么好好的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今天盛哥让人把会所前面的喷泉池铲平了,我就想起了那天的事。”艾芫说,“像商总这样的男人是挺让人难忘的,曾经拥有也算不亏了。”
向橙回s市了,艾芫是知道的,在她看来那种豪门,她们这种女孩也很难走进去。要不商绥命都能豁上,两人怎么就又分开了呢。
艾芫又说:“小橙你别难过,你还有我呢,等我忙完了就去s市找你玩,等我以后发达了,你想追哪个男明星,我都给你安排!”
向橙应着“好”,但其实并没有心思听,她听完盛贤超把喷泉池铲平的事,心里就开始琢磨,挂了电话,她把春晚关了,在百度上搜关于商绥的新闻,就连受伤的消息都没有。
也不知道商绥和金家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她打开手机微信,找了个平时喜欢八卦的同事,发了个“新年快乐”。
那同事以为向橙是跳槽到了待遇更好的公司,之前就问了她好几次,借着这机会就又跟向橙打听起来。
两人聊了会儿,向橙也问出些“桦策”的近况,除了白骁言被个董事刁难,柳然差点动手把对方打了这个精彩的八卦以外,一切都跟往常一样。
向橙不知道商绥稳住了局面没有,但那个人真正想刁难的应该不是白骁言,而是商绥。
这么一想,向橙就觉得有些可惜,怎么就是差点,而不是真打上去了呢。
整个年,向橙都过得很平静,一闲下来,她还学着做了几道菜。她那个小区是向明达单位分的房,许多邻居都认识,遇见了还能打个招呼。
向橙在楼下看伯伯爷爷们下象棋,她数学好,这种东西都算得清清楚楚。有时候伯伯爷爷们让她下一局,她总会从不敬老地把对方杀个片甲不留。
这时候总会有人夸“明达家的囡囡好聪明哦!”
向橙背着手,开开心心地往家回,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光。
只是回家后,又变成了她一个人。
过了年,就到了元宵节。姚惠上了一周班,今天休息,还真拉着向橙去看了烟花展。
姚惠之前跟她提过的,否则她也不会编出那么个理由糊弄商绥。
地点是在江边,她俩到的时候已经挤满了很多人。虽然南方的气温比北方高一些,但是向橙依旧怕冷地给自己穿了厚厚的大衣,还用粗线的围巾把脖子和半张脸都裹得严严实实。
时间一到,烟花在江的对岸点燃,整个夜空变得五彩斑斓,炫目耀眼。
向橙很喜欢看烟花,她跟周围许多女孩一样仰望着那些短暂又绚烂的美好。
有的人在欢呼,有的人在许愿,向橙也许了愿,希望父母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她在后面又加了一句“商绥也是。”
不知道那个人知道她把他跟长辈放在一起许愿,会不会生气。
想一想她跟商绥已经很久没联系了,那通电话是两人的默契,商绥不是死缠烂打的性子。
而那通电话最后的那句“我会想你”仿佛也是唯一能羁绊住两人的东西,只是向橙不知道它还能撑多久。
烟花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还有人在江边依依不舍地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