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亲人从未真心待过他。抛开她发疯的时候不谈,其实她是对他最好的人。
齐陵停在她案几前,犹豫着开口:“谢谢。”
嗯?青诀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抬头将书令给他。
齐陵附身接住书令,忽然僵住。
他看到青诀衣襟半开露出细腻的肌肤,就像喝醉了酒一样面红如潮,浑身酥软无力。
衣袍洒落一地,脚上连鞋都没穿。她撑着头看他,眼底藏着迷离之色。
她的脚边蜷缩着一个猫儿似的少年,裹在毛毯下未见全貌。
齐陵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就像见了鬼一样后退。手中的书令被他捏成一团,血色全无地看着青诀。
从震惊到愤怒,血液冲散了理智。
“青诀,你真让人恶心。”
他咬紧牙根,转身仓皇逃离,有一瞬间竟是连路都不会走了。
青诀:?
为什么东西给他了还要挨骂?
“师父以后还是不要理他了。”躲在毯子下的邹子彦探头,掩不住对齐陵的敌意,“以前师父对他好的时候,他不接受,对他不好了,反而来求你了,真让人讨厌。”
“这和养灵犬一个道理,”青诀并不意外,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让它去外面经历一下毒打,才会知道我是对它最好的人。”
邹子彦心慌,“总之,师父以后不要理他了。”
看他这么紧张,青诀无奈:“好好好。”
回到清秋殿的齐陵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他将书令交给小妹,将自己独自关在房中。
黑暗像妖魔一样将他吞噬,他坐在床边,双手紧握,脑中不断回想刚才看到的一幕,手指不由自主地扣进血肉里。
小妹推开房门,看到房中一片漆黑,“哥,我领到炭火了。”
她点着油灯来到他身边,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吓了一跳,“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宗主说什么了?”
他低下头,“我没事,你去陪娘。”
齐秀担忧地看着他,“哥,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很在乎宗主,你这样什么都不说会失去她的。”
“我怎么会在乎她?”齐陵自嘲地笑了起来,“我最恨的就是她。”
“其实上次你潜意识带着我们往青雀宗走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人在要死的时候是不会骗自己的,你内心也知道宗主一定会救我们的命,你很信任她。”
“哥你好好想想吧,我去陪娘了。”
齐秀提着油灯离开,房中又陷入一片黑暗。
齐陵捂住眼睛,笑了笑,竟是哭了。
莫大的绝望将他笼罩,疼痛直往心里钻。
其实他和青诀之间从未真正做过,外面都传他是青诀的男宠,可其实,她从来没有碰过他。
她今天那般的模样,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次她和他吵架了,喝了酒。
目露薄红,眼神迷离。
她来到他的寝殿,眼神湿漉漉地看着他,“齐陵,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没有。”
“你是不是做梦都想让我死?”
“是。”
她突然又哭又笑,就像疯了一样砸他房间里的东西,外人不敢阻拦,全部退去,寂静的房中只剩他们二人。
砸到最后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砸,齐陵冷眼看着她:“酒疯发够了吗?够了就出去。”
她凉薄的眼中有泪,看向他的眼神是他至今都还记得的破碎不堪,“你会离开我吗?”
“如果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离开。”
那句话仿佛触碰到她的痛处,她拾起地上的一块碎片,握在手中,将他一把推到在床上。
烛火被打翻了,“扑哧”熄灭。
齐陵无法形容那种屈辱感,他就像砧板上的鱼肉,被她剥去外衣。
她的力气大得吓人,坐在他腰上,用力按住他的肩膀,用碎片在他腰上一点一点地刻字。
幼稚地、疯魔地想证明她在他心里存在过。
长发落在他背上,撩拨他的神经。
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她在他身上刻下侮辱的印记,寒冷和疼痛凉透他心。
他憎恨地想着,她终于忍不住了吧?
装了这么久,终究是装不下去了。
拳头握成拳,感觉到她的手游走在背上,他甚至动了和她同归于尽的想法,“青诀,你真让我恶心。”
她停下手,低低地笑了起来。
青诀喝醉了,虽然醉得一塌糊涂,可还是知道他生气了。她最后什么也没有做,只在他肩上落下一个吻,起身离开。
从那以后齐陵便对她更加厌恶,甚至不愿和她独处。
所以那是迄今为止,他和她最亲密的一次。
都不如她今日殿前荒唐。
齐陵扣紧双手,以往未曾察觉的情绪翻江倒海。
他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