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守信把丹尼送到了急诊室。
他坐在了一边,饶有兴味的望着她。
医生很快来了。
检查了一下伤口,目光一扫,自然的问男人,“这是刀伤吧?咋回事儿?家属?报案了吗?”
“哎!大夫……”丹尼抬起了头,“他不是我家属!”
“啊?你俩不是一家的啊?”大夫有些讪讪的,“那什么……谁填一下表格,去缴费?”
“我去缴费吧!可是这表儿……”方守信有些为难。
丹尼眼睛也没眨,“姓名:白天儿,性别:女,年龄:18,地址:东北祁县三方村,紧急联系人:父——白常喜,紧急联系电话:324867……括号,可以请接电话的村干部转达一下!”
大夫笑了,“你这小同志,病例表还没瞧呢,就知道上面问的啥?还知道括号呢?呵呵……就你这语速?说绕口令的吧?”
还用看表格吗?
她要是连这个也得看?
那就真成傻子了。
方守信笑着出了门,不大一会儿,拿着交款收据回来了,丹尼用眼角一瞄,“方队长,等我一会儿缝完了针,就立刻还你钱!”
大夫好奇的接过话,“你还有心思说这个?一般受了刀伤的小姑娘,受了惊吓不说,一听到要缝针,都要先哭一鼻子,你倒好,镇静得跟没事儿人似的,还在这谈笑风声了!”
哭有用吗?
要是要用?
她比谁都会哭!
丹尼默默的看着大夫缝针:伤口不大,却很深,底下还隐隐露着白骨头茬儿,拉线穿过皮肤,再勾住了肉,血肉模糊的,瞧着就触目惊心。
方守信没忍住,“别看了!你一个女孩子,见血也不晕?”
她没回话……
晕不晕的?
矫情给谁看?
疼了?
痛了?
最后,还不是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不大一会儿,缝好了伤口。
忽然,走廊里传来“噔噔”的脚步声,门帘儿一挑,白色的屏峰后,就露出了半张俊脸。
南夜来了。
仿佛眼里也没旁人了,几步跨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就说,“白天儿,我都听商场的人说了……嗯?你伤哪儿了?丢什么了?还值得你冒险地追?”
他眸底漆黑的像是夜雾,额角挂着细密的汗珠,也不知道是跑的还是急的,“打你的人呢?”
看那架势……如果小偷在这里,都能被他大卸大块了。
他四下一踅摸,正和方守信打了个照面,两个人都愣了,异口同声的说,“是你?”
丹尼站在两个男人之间,矮了一个头,看看左边,狂傲邪捐的南夜,望望右边,沉稳威严的方队,“你们两……认识?”
“不认识!”南夜拉着她就向外走。
“哎?你小子,怎么在这儿?站住!我有话和你说!”方守信一个健步拦在两个人的身前,望了望丹尼,又顿住了,“呃……单独说!”
“没必要!”南夜黑着脸,“我没时间,登记结婚呢!”
“什么?”方守信一下子有些懵。
“没听明白啊?结婚!”南夜把丹尼往身前推了一推,“这位……我媳妇儿!”
方守信显然不信……面对面的望着他,“小夜你听我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咱们还年轻,重新开始也不晚!就凭你的智商和天赋,完全可以跟我回飞行大队,你别意气用事!”
“别说了!我不回去!”南夜低吼一声,拉着丹尼快步出了医院。
方守信笔直的立在风中,紧紧地握着拳头。
走了半天,南夜才平静下来。
丹尼也没多问……
男人要是想说?
自然就会说!
如果不想说?
问了也是自找难堪!
她淡淡的,“你不是说有事儿?办完了!”
“啊!”南夜顺手塞过来一个黑色的旅行包,“喏!给你的!”
丹妮打开一瞧……
包里是一件大红的呢子大衣,长刚及膝,貂皮的小黑领,外搭一双黑色羊皮半筒靴……这小子,审美的品味还不错,下手也不马虎,光是这两样穿戴,大概也能买大半台缝纫机,“你刚才说的事儿,就是买这些?“”
“是!不是要照结婚相吗?一辈子就一次!得认真些!”他原本冰冷的声音有些柔了,“别让你委屈了!”
一辈子就一次?
他说的很自然,像是早认定了一样。
丹妮低下了头。
假装没听见。
两个人奔着民政局去了……
进了大门,也没多问,手续证件往上一交,工作人员隔着办公桌微微的一笑,“你们是自由恋爱,自愿结婚吧?”
“啊?”丹尼这才有了真实感,“啊!”
“我是自愿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