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雪夜……
四下也没有路灯。
黑漆漆的一片。
丹妮顶着风,只走了不一会儿,就真正地体会到了东北的严寒……
正值三九天,又是刚下完大雪,北风呼啸而过,仿佛都能吹得透身上的棉衣,脸上的皮肤,刀割一般的生疼,睫毛眼角处挂着白霜,一眨眼,霜花就扑簌簌的化成小水滴,顺和面颊冰凉直下。
棉鞋是绒面的,里面絮着一层厚厚的棉花,被雪一湿,立刻冻成了一坨,冰得脚指尖儿麻酥酥的都没有了知觉,呼出的热气透过了围巾,马上就结成了霜,冷而硬的贴在了颊上。
真冷啊!
人,仿佛一下子就坠入了冰窖。
她咬了咬牙,忍着!
上辈子,她也吃过苦。
勤工俭学,即便一天三份工,她还是以最优异的成绩,在竞争激烈的Fashion圈里,一步步打拼,从一文不名的女孩儿,到引导潮流的女总裁!
多少大风大浪,她从来就没怕过!
就这么几步路?
还能难倒她?
距离只有十几公里,本来也不算远,可路面湿滑,雪能没膝,这就耽误了不少时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几个小时,眼看着东方泛起了一片鱼白。
终于进城了!
丹尼拦住路边的行人,“请问,县公安局怎么走?”
打听明白了路。
也没迟疑。
她一裹身上的大棉袄,快步就到了县局。
抬眼一看,眼前是一栋二层的红砖房,大门旁挂着单位的牌匾……挑开两条暗绿的棉门帘,迎面就立着一块两米多高的大镜子,上面熨着大红字:为xx服务!
丹妮望着镜子……
懵了!
额的个老天啊!
镜子里是谁啊?
一件红棉袄,配着肥大的绿棉裤,裁剪的……呃,毫无线条可言,穿在身上支支楞楞的,愈发显得她人圆鼓鼓的。头上扣着一顶黝黑的狗皮帽子,帽檐压到了眉梢。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就白天儿这形象和品味,呃,且得花时间调整呢!
绕过了镜子,斜手就是收发室,大门紧闭,只有窗口处还留着一条儿细缝……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在玻璃窗后探出了半张脸,“哎!你!说你呢!那姑娘,找谁?”
找谁?
进了“官门”,丹妮也没怵,微微一笑,“哦,是这么回事儿……我叫白天儿!三方村的!我们那里昨晚打架,有个叫南夜的被带了回来!我想过来问问情况!”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口齿伶俐地继续说,“昨晚一时匆忙,我没打听清办案的到底是谁!也不知道该找谁。”
“这样啊?”看门的老头有些惊讶:一般进县局的人,都会有些畏手畏脚的,可这姑娘年纪轻轻的,却神态淡定,说话清楚,一看就是个明白人,“啊!这样啊?你等着,我去帮你问问情况!”
他把头缩了回去。
不大一会儿,就打开了收发室的门,“来,进来吧!我刚问明白了,昨晚正好赶上陆队值班!他还没下班!你等等!他一会儿就来!”
丹尼点了点头。
大方的坐在炉边儿,伸出手脚烤火。
慢慢地,热气从冰冷的四肢蔓延到全身,她这才仿佛又活了过来。
老头儿递过来一大缸子热水,“姑娘,这么大的雪,你……自己走来的?”
她刚“嗯”了一声,房门推开,陆安成大步流星的迈进了门。
陆队长皱着眉心,炯目向着室内一扫,“谁找我?”
“我!”丹尼从容的站起了身,“我找您!”
跨上了一步,“我叫白天儿,是昨晚南夜案件的当事人!”
啥?
陆安成有些懵了……
南夜案件的当事人?
那该是白常喜的“傻”闺女啊!
怎么?
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打眼一看,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精明劲呢?
“白天儿?你来这儿,你爹知道吗?”陆安成和颜悦色的,“你放心吧,我们绝不会让你受屈!关于南夜的案情,事实清楚,情节严重,证人被害人都准确无误!我们一定会还你个公道!俨判他!”
看来……
他是会错了意。
一提到南夜,陆安成就头疼,“这小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到哪儿他都不吃亏!昨晚一来,就和局里押着的一伙流氓起了冲突!还把人家的老大打了个满脸花,好容易都隔离开了,他又开始喊饿,吵吵嚷嚷了半宿,闹得整个楼里都不安宁!”
丹妮淡淡的,“陆队,我可以见见南夜吗?”
“啊?你见他干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陆安城一对上丹尼执着笃定的眼神,好像就无法拒绝她。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一下子就遇到了两个奇葩:
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