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小孩儿向来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做好这一点, 需有无限的精力,百倍的耐心,及宽容的心态。
但总有一些父母会比较幸运。比如对于周叙深来说, 上求都可打个对折, 而姜嘉弥则可在对折的基础上打对折。
因儿满满非常听话省事, 而且对自己的妈妈更多一份天然的依赖与乖巧。
当然, 有时候也那么乖巧, 只过这种省心的时候通常也需她『操』心。
在还会说话的年纪里, 大人通常最怕孩子哭。因除了“饿了”、“困了”、“睡醒了”、“『尿』裤子”和“找妈妈”这些理由之外, 很难判断哭闹的具体原因。如果是因舒服那就更糟糕了,毕竟仅凭肉眼一般很难判断是哪里了问题。
但除了生病外, 唯一需姜嘉弥『操』心的只有“找妈妈”这一种情况。她只需把襁褓里那小小的一团抱在怀中, 闻母亲气味的小伙就会慢慢停止哭泣。
这一招比任何方法都管用。
“是是太公平?”周叙深无奈,假认地和她们母‘计较’, “她忘了是谁半夜起来给她冲『奶』粉?”
姜嘉弥了眼自己被满满握住的手指, 踮起脚亲了亲他的下巴,笑盈盈地道:“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知道,等她大一点就能记住你对她的好啦。”
她生完满满之后被照顾得很好, 生活里没有什么烦心事, 身体也仔细调养过, 整个人如同根系浸润过营养『液』的一株植物, 烂漫与温柔的气质在她身上交织,上去甜美且生机勃勃。
周叙深亲了亲她的眼睛, 接受了这张空头支票。
抱了一会儿后姜嘉弥说自己手酸, 于是他伸手把孩子接了过来。没想睡得正香的满满忽然被惊动了,眉『毛』慢吞吞地皱在一起,小手无识地在空中握了握。
这是哭的前兆。
他心里一跳, 手立刻动了,微微倾身靠近身侧的姜嘉弥,试图让满满闻她身上的气味,误自己仍在妈妈怀里。
然而小伙并没有这么好骗,对她来说爸爸妈妈的怀抱是截然同的感觉。
她一挥手,断断续续地哭了起来,打算用哭声来扞卫自己的权利。
“满满……”姜嘉弥立刻轻声哄道,还握住了她在半空中挥舞的小手。
哭声一停,滑稽得像突然按下了暂停键。满满咂吧了几下嘴,闭上嘴哭了,皱起来的眉『毛』也随即舒展开。
很快,她又乖乖睡了过去。
周叙深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
姜嘉弥抬眸,两人四目相对,眼里都带着笑,默契地没有说话,生怕又把孩子吵醒了。
……
很快,满满了牙牙学语的年纪。
她第一个学会的词是“妈妈”,第二个是“爸爸”,第三个是自己的名字“满满”。因这两个字音和“妈妈”很像,姜嘉弥和周叙深又常这样叫她,都用他们刻去教,自然而然地就学会了。
这个小名来自于姜嘉弥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弥,有“满”的思,取了这个含义,希望她一生美满。
满满大名“周知幸”,她生前几个大人就将名字取好了。作备用的还有一个男孩的名字,叫作“周沉愈”。
这个名字是周叙深取的,一开始他肯详细说名字的含义,后来姜嘉弥撒娇缠着他讲,他才终于告诉她。
“沉”对应“深”,有沉『迷』的思,“愈”则是取自“弥”这个字的另一个含义:更加。
得知这个名字的深后,姜嘉弥猜测他一开始肯告诉自己,可能是因这样讲来太过直白和肉麻,而这种肉麻的情话一向是他的风格。
作听众和当事人,她也有点好思。
然而她很喜欢这个名字。虽然更想一个儿,但得舍弃这个名字时又觉得很可惜。
可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她想,或许未来还会有用它的机会?
……
学会几个称呼之后,满满的表达欲开始变得空前旺盛,每天都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语言。一大段义明的音节中时蹦“妈妈”、“爸爸”或者“满满”。
随着月份渐长,她会的称呼和词汇慢慢多了起来,开始用“饿”、“饭”这类字眼来表明自己的想法与需求。
大一点的时候,她开始掌握一些短句。
这个时期最头疼的是周叙深,因小伙很喜欢和他“吵架”。
其实他很乐陪她“吵”,毕竟在这个里他已成了耐心与好脾气的代名词,而且这样一来一往仅能锻炼孩子的说话能力,还可锻炼逻辑思维。
但是……
满满的词汇量实在太有限,一着急还容易想起来,加上小孩子对咬字音的控制力偏弱,她很难坚持“吵”最后。
每次父俩一开始都说得好好的,她吐字也很有力量,气势很足,结果从某个字开始就突然开始崩盘,仿佛切换成了某种神秘语言。
明明每个字都是中音,但合在一起就是让人根本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