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玉竹确实有点飘了。
她好不容易在家里哄好了徐大海,这才跑到顾家来兴师问罪。
不光如此,柳玉竹还扯着嗓子高喊:“顾安阮。我知道你躲进家里,敢做不敢当吗?大海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下那么狠的手啊!”
被点到名字的顾安阮其实并没有听见柳玉竹的声音,她现在在空间里。
院子里蓄水再好,也不如空间里的淋浴好,何况空间的卫生间还有浴缸。
顾安阮很久没有来空间了。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顾安阮也了解阮文静的为人,所以算好时间的她心安理得地在浴室里泡澡。
没有什么烦恼是通过泡澡解决不了的,如果有的话,那就泡两次。
要不是时间限制,顾安阮大概可以泡个两三个小时,哪怕泡时间长会秃噜皮,但运动过后冲个澡的确是很舒服的事。
她不知道的是,在自己泡澡的这半个多钟头里,柳玉竹气势汹汹地登门拜访。
这阮文静正愁着找不到目标人物呢,这年头竟然还有人自己主动上门送人头。
顾德财深知阮文静的为人,倒不是担心妻子受伤,只是怕力具有反作用,加上村子里那些长舌妇又很喜欢碎嘴,他担心阮文静硬碰硬后,会影响她的名声。
他在处理女儿的问题上,向来智商很在线。
“文静。阮阮现在正洗着澡呢,对待柳玉竹,咱们秉承低调处理为原则。”
顾德财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万一声音太大,吵着女儿,本来就心情不好的顾安阮安恐怕心情会愈加沉闷。
阮文静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自己理解了顾德财。
院外。
由于柳玉竹是村长徐金路的媳妇,这平日里有些看顾家不顺眼的邻居,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自己家门口竖起耳朵聆听。
顾德财与阮文静夫妇一起出门。
这柳玉竹正叉着腰,居高临下地望着顾家,哪里还有平日在徐金路面前小女人的姿态。
“顾安阮。别觉得你吃的多力气就大,欺负我们家大海算什么本事!”
原本顾德财是想着低调行事,但听到柳玉竹如此编排自己的女儿,犹如抵达沸点的水流,一触即发。
阮文静更是抢在丈夫面前,抡起胳膊,狠狠地扇了柳玉竹一个耳光。
柳玉竹的气焰就这样降了下去。
她被打得有些懵,还伴随着一定的耳鸣,整个人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说起来,柳玉竹之所以跑来闹事,还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
柳玉竹从小就跟阮文静不对盘,虽然阮文静虚长柳玉竹几岁,但丝毫不影响家里人总是在柳玉竹的耳边说阮文静有多优秀。
柳母从小的嘀咕,让柳玉竹心里对阮文静的怨恨越来越深。所以后来嫁给徐金路后,柳玉竹摇身一变成了村长的夫人,像是几十年的付出都成了值得。
但是好日子才过多久,大的欺负她,小的也欺负她的宝贝儿子,柳玉竹依仗着现在的身份来找顾安阮要说法。
她以为最近阮文静也转变了性子,应该与顾安阮似的,容易拿捏。
外界传闻说不定是假的,这顾家很有可能就是纸老虎。
柳玉竹越想越自信。
“吵吵什么?大中午不让人睡觉?”
阮文静体格也大,她走起路来像是古代行军的壮士,让柳玉竹有些发虚。
不过想到方才遇见顾安阮时她那副怂样,即便是刚被打了一耳光,柳玉竹还是觉得阮文静外强中干,没什么大不了的。
“阮文静。你家宝贝金疙瘩打了我家儿子,你不该说几句道歉的话吗?”
道歉?
阮文静嘴角泛起一丝讥笑,他们家什么时候做事需要被旁人说教!
“我们家阮阮生性善良,肯定是你儿子说了什么让阮阮难堪,所以才会动手。”顾德财跟在阮文静的后面补充道。
柳玉竹没想到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在她的印象里,顾德财应该也是个草包似的,毕竟在幸福村,听到的都是阮文静如何,没有说顾德财的。
现在,柳玉竹想,自己得好好重新审视顾德财这个人了。
他竟然一针见血地把问题矛头指向了徐大海,虽然这事儿与自己儿子嘴贱确实分不开关系,但是她们家大海才多大,十几岁的怎么打过二十岁的?
柳玉竹心里自然是不舒服,越想她越生气:“大海还是个孩子,没什么事非明辨的能力……”
“笑话!”阮文静忽然提高了嗓门,她那双漆黑的眼睛瞪得柳玉竹心里发虚:“我们就阮阮也还是个孩子。村子里王老二也是徐妈的孩子……”
阮文静说的王老二,是幸福村的智障,三十多岁,生活还不能自理。
柳玉竹被阮文静呛得说不出话,她的心很乱,就连来顾家前的气势也被一点点地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