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煮着貒内脏,张国栋一边教育着四妹张小月。
天色渐晚,母亲织布声音消失了,她在门口看见大儿子正在教训小女儿,转头离去。小女儿聪明不听管教这是家里人最头疼的,也只有大儿子有可能管下她了。
“我先教你几个简单的发音,想要真正学习唱歌可是需要下苦功夫的,如果你愿意学,明天早晨天亮发对音我就教你识谱。”
张国栋发出两个简单的变调练习长音,这是民声中最为简单的练习音调。
小月如获至宝,一直琢磨着音调的不同,在院中开始练习。
“声音大点,没人笑话你!”张国栋听到四妹有些放不开,出声说到,张小月这才开始放开声,不一会儿练的有模有样。
见肉已经煮的差不多,张国栋把螃蟹放在另一个锅中开始清蒸。从煮好的肉中拿出肠子,国栋切段打算干煸,调料不足只能用干辣椒凑了,肝子他打算凉调。貒肺重新做个汤很是不错。
一顿饭张国栋用简单的材料做成8菜一汤9个菜,5荤4素这在平时过年农村人都很难吃到。
“国栋,你这手艺没得说啊!什么时候学的,让我先尝一口,今天下午炸小鱼怎么就能炸的那么脆?”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来了,他与张文斌一样显得有些文生气,说话却是声音很大,五叔因为身体原因家里很多重活都是爸爸帮忙在做,他来国栋家里熟悉的跟自己家一样。
“叔,快来尝尝,平时不太上锅,今天我爸要求我才做的,不好了别介意。”
五叔每个菜都吃了一口,只有那螃蟹没有动,每吃一口都不停的点头赞扬。
有人说农村都是女人做饭,做饭的男人会被人瞧不起,其实不然。
在21世纪以前的华夏,过年过节很多时候男人都会出手,煮肉、炸丸子女人们一般都不干,遇到重要客人到来有时候男人也会亲自下厨的。
“小月,别练了。去叫咱爸一声,就说五叔来了。”
听到国栋的使唤,张小月跑出院子找爸爸去了。
没过一会儿,张承林从院外走了进来,身后跟在一大群人,母亲见人已经到齐,把炕桌搬出了房间,张萍与张小月急忙去邻居家借凳子。
十多个人家里炕上可坐不下,长凳子还需要去邻居家借才行。
“今天这么丰盛,三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九叔看见桌子上八菜一汤色香味俱全,调笑着问到。边说拿起筷子夹住菜之往嘴里塞。
“有肉都塞不住你的嘴,这些都是国栋做的,国栋,你拿个凳子也坐下呗!”五叔看见一群人只顾着吃菜,向张国栋喊到。
张萍听见连忙拿了一个小凳子放在桌子边,国栋坐下。
“你今天也十八岁了,可以喝一盅了。”张承林从屋子里拿出一瓶白西凤,给所有人倒上后,给儿子也倒了一杯。
“今天叫大家来呢!是有个事情!”张承林见大家吃的喝的都差不多,便开口到。
所有人听到张承林的声音都放下筷子静静的听着。
“今天上午村大队开会了!秋收过完忙了,乡里要修路了。”
“三叔,乡里这是又要我们拿钱是吗?”二哥家里情况也不好,听到这里插嘴到。
张承林没有理会对方的插嘴,继续到:“乡里说是各村到大路的路自己修,各村修不修自己决定,乡里到西官路我们沿途几个村都得出力。每户4吨黄料石,出一个劳力,时间是四个月了。”
21世纪以前农村时常有乡里发放的秋后劳作任务,而春前一般还都有村里组织的“水宝”任务,“水宝”就是全村人修建水渠,运土平地,这样才能保证人口在增长的同时,可耕种土地也在增长。
“我们队负责的哪一段?”黑子他爹平声问到,现在上头决定已经下了,大家也只能遵从一条路可走。
“鹞子坡,家里石头暗规定时间到不了的,少一吨补20块,不出人的家庭再交20块。”
张家岭村在甘井乡的正西位置,两者相距不到10公里,而鹞子坡正在两者之间,距离张家岭大概4公里距离。
“一吨黄料石20块,4吨就是80块,如果每天不去人再交20那就是100,我们家哪里会有一百块。”二哥垂头丧气的说到,其他人也都默默不做声。
“挖黄料石容易,我们沟边到处都是,可是往鹞子坡怎么运,我们整个二队只有文斌家有架子车,4吨黄料石最少需要20趟走,我们大家轮换使用也完不成任务。”
秋后修路这是很多地方常有的事情,所有人一起大合作修路,这场大作战会遇到很多村的人,这时候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有可能变成几个村的群架,所以大家不得不小心。
“我是想大家能不能凑钱买几个车架子,架子车多了石头才送的去,再有参加修路我想大家就别去了,20块钱谁家没有相互凑凑。我们最近没事儿了就往家里砖运些黄料石,到时候14户56吨黄料石我们每家出一名青壮,妇女孩子就尽量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