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隐连连摇头,他不相信轩辕斋的说辞,“出身王府的郡主何其多,杜太后有什么理由针对亡母?还有,就算杜太后要针对亡母,为何要连带兄嫂父亲全都被计算在内,就连我若非命大,只怕也是难逃一死。而且,陛下可别忘了,你的母后也是出身国公府大房,是亡母的嫡亲闺女。若是杜太后真这么仇恨我们一家人,为何还会同意她嫁给当年的太子?”
轩辕斋平静的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朕以为国公爷应该去问老宁王,而不是来质问朕。”
罗隐嘲讽一笑,“如果陛下说的是真的,那么微臣更愿意相信,杜太后当年是在替光启帝分忧,所以才会暗中命人下血咒诅咒我们一家。只是这同样解释不了,为何宫中依旧会同意你母后嫁入皇家,贵为太子妃。”
轩辕斋面无表情的说道,“朕只问结果,不问缘由。下面办事的人,也只听令行事,不问理由。当年侍奉杜太后身边的人早就死绝了,如今想要追究前因后果,唯一的办法就是追问老宁王,他应该知道一些内情才对。总之不管国公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这都是朕送给国公爷的一份诚意。所以朕希望在湘儿的婚事上,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能干脆一点,免得朕采取强硬手段。否则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结果依旧是湘儿嫁给朕做皇后。”
罗隐苦笑一声,“陛下留给臣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这也算诚意吗?”
“总比国公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要强,好歹朕也算给了国公爷一个答案。”轩辕斋面无表情的说道。“国公爷是不是也该表个态,要知道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罗隐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陛下如今忙着处理西凉使团和西凉太子的事情,关于湘儿的婚事,臣以为等西凉使团一事完毕后,再说不迟。”
轩辕斋冷哼一声,“国公爷又想继续用拖字诀吗?好吧,看在湘儿的份上,朕就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希望一个月后,朕能够听到好消息。”
罗隐辞了轩辕斋,魂不守舍的出了宫,不知不觉就来到宁王府门前。这是他的外祖家,可是他却极少上门。这一次,罗隐带着无数的疑问,只求能够得到一个答案。宁王府的门房打开了大门,将罗隐请了进去。老宁王在花厅见了罗隐,同罗隐说起了许多关于当年的事情。
罗隐的外祖母同杜太后年轻的时候就诸多不和,两人你争我夺,最后一人嫁给皇室子弟,一人做了宗室王妃。可是两人的斗争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以另外一种方式进行着。这其中又涉及到鸿烈太子一事。
罗隐微微回过神,他不明白,他家人的死同鸿烈太子有何关系。
老宁王叹了一声,“具体的情况本王也不清楚,似乎是关于杜太后的一些私事。貌似当年杜太后年轻的时候,同鸿烈太子之间有些不清不楚。”
罗隐悚然而惊,杜太后又怎么会同鸿烈太子扯上关系。
老宁王继续说道:“此事你外祖母最为清楚,当年本王也是偷听了那么两三句,貌似你外祖母手中有杜氏的把柄。只是后来你外祖母过世,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本王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句谣言,却没想到竟然会祸及你们一家人。”老宁王连连摇头,深感惋惜。
罗隐张了张嘴,问道:“您的意思是家母手中也握着杜太后的秘密吗?”
“此事本王不清楚。不过本王知道你父亲在外征战时,曾同鸿烈太子的后人私下里有所来往。会不会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被杜氏知道,然后才后后续一些列的事情?”
罗隐紧紧的握住拳头,“那么光启帝有没有可能是鸿烈太子的后人?”
老宁王当即就被罗隐这话给吓住了,面色僵硬难看,“定邦,这样的话你岂可乱说,这可是要杀头的。”
罗隐自嘲一笑,“不然如何解释这一切?杜太后有什么理由针对我们全家?”
罗宁王蹙眉,“当年的那些人几乎都死绝了,如今再来追究真相不过是自寻烦恼。定邦,既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就让他彻底过去吧。没必要将几十年前的事情翻出来,不值得。”
“父母兄长皆亡,舅舅也认为该让这一切彻底过去吗?”罗隐恶狠狠的质问。
老宁王大皱眉头,“你这根本就是自寻烦恼。总之本王知道的就这么多,其余的你自己去查吧。”
罗隐带着满腹怒气出了宁王府,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答国公府,更不记得是如何面对沈静秋的质问。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身处书房,天色已黑,书房却没有点灯。沈静秋就安静的坐在他的对面,不发一言。
罗隐长叹一声,问道:“多久了?”
沈静秋平静的回答,“已经两个时辰。”顺手点燃蜡烛,照亮彼此。然后又问道:“现在想和我谈一谈吗?”
罗隐双手抱头,“静秋,我今日知道了父母兄长过世的真相,却希望从来不曾知道这一切。”
沈静秋紧紧的握住罗隐的手,“愿意说出来吗?”
罗隐微微点头,缓缓说起今日所经历的一切。说完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始至终